這衣柜是上一任房東留下的,有些老舊了,他們沒舍得扔,繼續(xù)用著。只是柜門似乎有些問題,總是會自己打開。
若是之前幾天,季樂水大概不會把這個柜子當(dāng)一回事兒,但今天他遭遇了太多的事,敏感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任何刺激。
柜門一開,他渾身上下便起了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再也不敢睡覺,就這么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半夏……”季樂水叫出了好友的名字,他想要把林半夏叫進臥室來,幫他關(guān)上衣柜。
可是他叫了林半夏的名字,外頭的人卻沒有反應(yīng),就在此時,季樂水聽到了一種怪異的聲響,似乎就是從衣柜里傳出來的。
那是一種黏膩的咀嚼聲,就好像衣柜里頭有什么東西,在大快朵頤。
“林半夏。”季樂水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他作為一個成年男人,很想站起來,可是渾身上下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似得,怎么也動不了。
咀嚼聲越來越大了,季樂水的余光看到了漆黑的衣柜縫隙里,出現(xiàn)了一只血紅色的眼睛,朝著外面貪婪的窺探,它似乎注意到了坐在床上動也不能動的季樂水,發(fā)出了一絲令人骨寒的竊笑……
季樂水張大了嘴,他的喉嚨好像被死死的扼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的吐出了兩個字:“救命……”
“啪!”臥室里的燈亮了。
寒冷,僵硬,和恐懼如潮水般褪去,季樂水抬起頭,看見了站在床邊的林半夏。林半夏擔(dān)憂的看著他,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么,但季樂水卻什么都聽不見,他好似一尊石化的雕像,硬邦邦的凝固在了原地,做不出一個表情,吐不出一個字。
“樂水?”林半夏擔(dān)憂的叫著自己臉色慘白的好友。
“半夏……”季樂水終于說話了,只是聲若蚊蚋,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他說,“半夏……我要搬出去?!?/p>
林半夏道:“好,什么時候?”
“盡快?!奔緲匪f,“你也和我一起搬出去吧,這里,這個房子,真的不對勁啊?!?/p>
林半夏沒有應(yīng)聲,他嘆了口氣,在季樂水身邊坐下,按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的身體不再顫抖,才繼續(xù)說:“我再住幾天看看吧?!?/p>
季樂水說:“你聽到那個聲音了嗎?”
“什么聲音?”林半夏問。
“有人在柜子里吃東西。”季樂水木然道,“好像是在吃肉,好多好多的肉?!?/p>
林半夏起身去看了下衣柜,里面自然是什么都沒有,他看著季樂水呆滯的模樣,此時也不能判斷季樂水到底是真的聽見了什么,還是精神狀態(tài)太差的后遺癥。
“我再在這里住下去,一定會瘋掉的?!奔緲匪プ×肆职胂牡氖直郏冒蟮恼Z氣道,“你也不要住在這里了,這里真的不行的——”
林半夏道:“我先幫你找房子吧?!?/p>
“好。”季樂水說,“我明天不去上班了,馬上找房子……”
林半夏同意了。
雖然季樂水看起來疲憊到了極點,但他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都沒敢繼續(xù)睡覺,而是坐到了客廳里,陪著林半夏一起看電視。
早晨六點多,天終于泛起熹微的晨光。
季樂水雙眼無神的盯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全是各種各樣的房源,到了早晨八點左右,他便開始迫不及待的撥通號碼,約起了中介看房。
季樂水做這些的時候,林半夏都在旁邊陪著,他沒怎么說話,只是看著季樂水不太正常的樣子,眉宇間浮起了些許擔(dān)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