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吧,不過就是洗個澡聊聊天而已,我看你也挺醉的,過去醒一醒不是挺好嗎。明天再約一次打高爾夫,生意不成,你來找我。”
紀寧鈞咬著牙齦,長長吐出口氣。
對面拍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就這么說定了。那女孩子也帶著吧,我看你倆聊得挺投機的,還是校友呢。”
紀寧鈞臉色不好,剛要反駁,對面立刻改口:“好!不帶也行,知道你愛老婆!你也真是的,一點都放不開,我們又不會亂講?!?/p>
紀寧鈞隨后擠著太陽穴上車,尹慧慧已經坐在副駕駛位,她是女人,畢竟要細心一點,剛剛去買了點醒酒藥,還特地帶了一盅暖胃的湯。
剛準備遞過去,有人敲響后車窗,一個女孩子乖巧又明麗的臉出現(xiàn)在外面。她細聲朝里面叫著:“學長?”
尹慧慧立刻坐回原位,她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她心里雖然并不贊同,但這終究是老板的事。
紀寧鈞支著頭的手放下來,隨后將車窗開了下來:“滾,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也配進我的車?”
紀寧鈞三天后回到海市,他事先給管家打過電話,知道柏溪接連掛了三天水后,已經在昨天徹底退燒。
紀寧鈞說自己半小時后到家,讓廚房準備他跟柏溪的飯,管家卻態(tài)度十分抱歉地說太太已經不在家里。
紀寧鈞開了車窗,觸摸著窗外熱烘烘的暖風,陽光刺眼,只是這么一會兒就覺得手背有灼燒感:“這么熱的天,她還出去?她身體也還沒好?!?/p>
管家說: “我有跟太太交涉過,可是她很堅持,我就……是我的失職?!?/p>
跟他糾纏是沒有意義的,紀寧鈞生氣歸生氣,還是能拎得清主次,說:“你立刻把她的地址發(fā)到我手機上?!?/p>
幾十分鐘后,紀寧鈞在一個大型場館見到柏溪,這里已經被裝飾一新,許多施工人員仍舊在緊張工作。
那邊有這么多人,柏溪仍舊特別顯眼,好認到他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蹤跡。
她貪涼穿了t恤短褲,白色板鞋,長發(fā)被高高扎起來,聽到他喊她回頭時,青春鮮嫩得如同春天四五月枝頭的櫻桃。
紀寧鈞向她招了招手,說:“過來?!彼崃颂崾掷锏目觳秃?,說:“趕緊過來看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p>
她先是怔了怔,隨即笑著一陣小跑過來,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深深嗅了下,滿臉都是心花怒放的樣子:“哇,小餛飩?。 ?/p>
快到中午,管家說柏溪還沒吃飯,紀寧鈞于是中途拐去餛飩店,擠在一眾食客中間買來了最新鮮好吃的餛飩。
他跟柏溪坐在一邊休息室內,柏溪吃了好幾個,又喝了幾口湯,這才想起來問:“你吃了嗎,老公?”
紀寧鈞搖搖頭,柏溪笑嘻嘻地把盒子推過來,說:“那你干嘛不幫自己也買一份?你先吃吧,我已經覺得有點飽了!”
紀寧鈞搖頭,又將餛飩推了回去。
柏溪納悶:“你不想吃,還是不餓?”
紀寧鈞一本正經的:“你喂我?!?/p>
“……”柏溪將筷子接回來,又開始兀自吃了起來。
對面紀寧鈞皺著眉頭,去拿了她空閑下來的一只手,放在手心輕輕地揉了揉,語氣是不滿的:“喂?!?/p>
柏溪腮幫子鼓鼓,咽了一口,說:“你自己喊外賣吧,或者回家吃,我生病了,害怕傳染給你!”
紀寧鈞搖頭:“不要,我就要吃你的?!彼麕е煿值溃骸澳阋仓雷约荷×?,不好好在家休息,這么熱的天還跑出來?!?/p>
柏溪向他吐吐舌頭:“我都好了?!?/p>
紀寧鈞說:“一會兒陪你去醫(yī)院?!?/p>
柏溪搖頭:“都已經好了,還去醫(yī)院干嘛?”
話題到這兒忽然死了,兩個人一時間居然都沒繼續(xù)聊的意思,房間里就只剩下柏溪吃東西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柏溪抽出被他抓著的手,打破沉默:“那個……要不然我?guī)湍泓c個外賣好了,你想吃什么?”
她說著就拿出來手機,朝著屏幕一通點。紀寧鈞抓住她手,說:“不用了,在飛機上吃過一點,現(xiàn)在不餓?!?/p>
“哦……”柏溪縮了縮自己的手,沒縮得回來,撒嬌著說:“先放開我啦,你已經飽了,我飯還沒吃完呢!”
紀寧鈞磨蹭幾秒,最終還是照做了:“生我氣了?”
柏溪朝他翻了翻眼睛:“生你什么氣?。 ?/p>
紀寧鈞說:“原本出訪那件事是已經結束了,不過途中遇見一些朋友,大家正好對相似的項目感興趣,就一道考察了?!?/p>
商人總是要這樣,需要學會在看似普通的事情里發(fā)現(xiàn)商機。而且一切都要快準狠,錯失時機和錯失機遇一樣致命。
柏溪笑,笑:“我知道啊,所以我不生氣。而且我這邊本來也沒多大的事情,就是空調吹多了引起的富貴病,要是跟你一樣東奔西走,我身體指不定多棒呢。”
紀寧鈞說:“我可不希望你太忙,你整天在家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就行了?!?/p>
這種話,他也不是第一次說了,柏溪很乖巧地瞇起眼睛,說:“老公你真好?!?/p>
她笑得開心,整張臉像是綻開的玫瑰。
紀寧鈞卻不知道怎么的,覺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