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chapter 43
紀寧鈞媽媽臨時造訪,一對年輕人都很意外。
柏溪向著紀寧鈞猛遞眼色,無聲問他這是怎么一回事。紀寧鈞亦是滿頭霧水,搖了搖頭,自己都納悶得不行。
柏溪有那么一瞬間覺得這應該是紀寧鈞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喊婆婆過來幫忙助攻。
轉(zhuǎn)而再一想,先不說紀寧鈞方才一臉驚訝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之前就明確說過會把離婚的事先瞞著父母。
他做人做事十分守諾,不大可能朝令夕改,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做起事來冒冒失失。
兩個人互遞眼色,各自懷著心思走進公寓。雖然一句話都沒有,但已經(jīng)默契地準備好一同共渡難關(guān)。
可惜柏溪這邊連個給紀寧鈞及他媽媽換的拖鞋都沒有,三個人在門前尷尬無比,最后一起赤足走了進去。
家里的茶具也是一人份,柏溪被逼得極了,最后連碗都掏了出來。
原本她跟紀寧鈞還想把這兒裝作是偶爾會來住一兩天的新家,可這剛剛開始的幾分鐘就將他們徹底拆穿了。
紀寧鈞媽媽嘆了聲氣,看向兩人道:“你們已經(jīng)離婚了是不是?”
一直沒從一個吃驚中走出的兩個人又快速走進了另一個吃驚,是誰泄露的風聲讓她如此篤定地說出這句話。
紀寧鈞媽媽說:“你們是真的不小心,去民政局那天被人拍了都不知道?!?/p>
海市藏龍臥虎,總有些媒體記者為了大新聞常年駐扎在某些特地區(qū)域。民政局便是其中蹲守的好地方,運氣好的話總能碰見一兩對意想不到的大牌前去登記。
當然了,也會有意想不到的人前往離婚。
紀寧鈞跟柏溪當天的行程被完整記錄,對方原本是想要當成大新聞來爆料的。國內(nèi)知名集團ceo和一線紅星分道揚鑣,光看標題就知道內(nèi)容有多勁爆。
紀家這邊能最后買下這組照片,完全靠得是行業(yè)內(nèi)朋友關(guān)心以及人民幣足夠燙手。
紀寧鈞媽媽說:“這件事本來應該是你處理的,你也實在是太忙了,最后才由你叔叔出面……誰知道會是這種內(nèi)容?!?/p>
她連聲嘆氣:“也幸虧是買下來了,不然公司股票又要受連累了。當然錢都是小事,我們最著急的是,你們倆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離婚了?”
紀寧鈞咬著牙關(guān)不語,柏溪更是低著頭,像個犯了錯事不敢說話的小孩子。
“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后,我一連好幾天都沒睡覺了。天天等著你們跟我說沒這回事,或是能有個人來跟我解釋?!?/p>
紀寧鈞媽媽抓起柏溪的手,說:“媽媽一直都說你是最讓人放心的孩子了,怎么這一次也這么任性起來了?”
哪怕是跟紀寧鈞攤牌,或是一道去民政局,柏溪都覺得完全不如這次跟紀寧鈞媽媽面對面時這么難受和尷尬。
她之前曾經(jīng)想到過,離婚最難過的一關(guān)就是面對父母質(zhì)問,可她真的沒想過……過程居然是這樣困難,難到讓她連嘴都張不開。
紀寧鈞見柏溪為難,主動幫忙解釋道:“媽媽,你別怪溪溪,這件事從頭到尾主要錯在我,跟溪溪沒有關(guān)系?!?/p>
紀寧鈞媽媽眼睛一轉(zhuǎn),想到什么,一張臉迅速由白轉(zhuǎn)紅,又羞又惱,指著自己兒子道:“難道那些緋聞--”
紀寧鈞跟柏溪都沒想到,平日里看起來一臉傻白甜的媽媽忽然就在暴怒中往兒子身上狠狠揮了一掌。
“我一直都告訴你,男人要尊重太太尊重婚姻,可你偏偏好的不學要學壞的,跟你爸爸一樣在這種事情上--”
柏溪躍身抱住還要揮出老拳的婆婆,說:“媽媽,你誤會了。寧鈞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那些緋聞都是假的?!?/p>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你們才離婚的?”傻白甜婆婆想了想,又再次因為自己想法吃了一驚:“是不是因為孩子?是你不行,還是寧鈞不行?”
柏溪:“……”
紀寧鈞:“……”
“其實不管是誰不行,都沒關(guān)系,咱們慢慢治好了。實在治不好,像阿姨們說的,你們還可以做試管?;蛘咧苯硬灰⒆?,我們不會給你們壓力的?!?/p>
柏溪低頭絞著手,搖頭仍舊說不是:“是我的原因?!?/p>
一邊紀寧鈞像是不耐煩似的突然起身往里走,他媽媽也沒理會他,抓著柏溪的手問:“他到底怎么惹到你了?”
柏溪不會說謊,又或許潛意識里仍舊有傾 的**,幾乎沒做什么掙扎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訴了婆婆。
事情的起因當然是因為聚少離多,但真正讓她下定決心的是當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她不再像之前一樣那么迷戀與依賴他了。
而女人是一種感性的生物,如果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繼續(xù)忍受,那就代表她已經(jīng)具備了重頭再來的勇氣。
紀寧鈞從公寓一角踱步到另一角,這里環(huán)境還是太小,小到他沒辦法躲開,要又一次重溫柏溪對他的審判。
重新聽她說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我不愛他”。
紀寧鈞倚著一面墻,悵惘地看著毫無裝飾的天花板,表情沮喪。不遠處,他媽媽也皺著眉心,表情是同一種類型的失落。
公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紀寧鈞媽媽方才在長長嘆完一口氣后道:“……其實我之前看你們就已經(jīng)覺得狀態(tài)不太對了,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
“寧鈞在事業(yè)上很有野心,這件事我很清楚,但他也不是天生就要做工作狂的。他生在這種家庭,有很多使命很多責任,很多事情他也是被逼無奈。
“一個人的精力就只有這么多,花在工作上的多,花在家庭上的肯定就會少。他以前有哪里疏忽了你,我代他向你賠個不是,但我身為他的媽媽,也要為他解釋兩句?!?/p>
傻白甜原本語氣柔軟,也不知怎么越說越帶上火氣。柏溪有點無措地看向已經(jīng)走過來的紀寧鈞,紀寧鈞向她點了下頭做安撫,試圖打斷他媽媽的話。
紀寧鈞媽媽直接無視自己兒子:“你別攔著我了,今天我們?nèi)齻€好不容易坐一起,我心里真的有很多話想跟溪溪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