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頓時如坐針氈,他不敢與厲夜祈的目光相對,生怕他會看穿他的內心,他道:“二少爺,夫人是出車禍死的,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
厲夜祈坐得筆直,無形中給周叔了很大的壓力,他的目光躲閃著,一看就讓人知道他沒有說實話。
厲夜祈抿了抿唇,“周叔,據(jù)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那晚并沒有軍區(qū)牌照的車出過車禍的紀錄,而且我媽身上的傷,也不是出車禍造成的傷?!?/p>
“二少爺,夫人當時確實是出了車禍,我開的車,前面一輛大貨車逆向行駛,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太晚了,你看我的腿,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殘疾,首長怪我辦事不力,才將我發(fā)配來了加拿大?!敝苁宓?。
其實他腿上的傷,是被人襲擊打的,當時他從便利店出來,就被人套上了黑頭套,不知道拖到哪個角落里一通暴打暈過去,等他醒來就已經(jīng)被人送去了醫(yī)院。
他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當初暴打他的人是誰。
厲夜祈瞇了瞇眼睛,“你說我爸怪你辦事不力,將你發(fā)配到加拿大,可是我聽說是你的兒子為了盡孝心,才將你接來加拿大定居,周叔,你一定有事瞞著我。”
周叔知道以厲夜祈的精明,他多說多錯,他忽然惱羞成怒,站起來沖他道:“二少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你們厲家的司機,我沒有義務在這里接受你盤問,我家不歡迎你,出去出去?!?/p>
說著,周叔拿起雞毛撢子開始趕人。
厲夜祈也是第一次被人從家里趕出來,他看著大門在面前甩上,他眉頭緊蹙,周叔忽然態(tài)度大變,肯定是因為他的問題戳中了他的痛處。
那么周叔會來加拿大,十有八九不是因為他的兒子,而是因為他的父親下了命令。
他站在門外抽了一根煙,再看了看緊閉的大門,他轉身離開,看來要撬開周叔的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周叔越是不肯說,就越是說明五年前的事有貓膩。
厲夜祈坐進車里,對前排的周北道:“你去查一查,周叔這幾年在加拿大生活得怎么樣,還有查一下他的兒子?!?/p>
剛才那個小四十坪米的兩居室,是不可能住得下一家三口的。
“是,七爺,我們現(xiàn)在先回酒店?”
“嗯。”厲夜祈偏頭看著窗外,言洛希對五年前的事三緘其口,但是當他提到時,她的神情既痛苦又委屈更悲涼,那樣復雜的神情足以說明這件事情不單純。
如今見了周叔,他更加堅信這個結論。
看來五年前母親之死,他和大哥才是被瞞在鼓里的人,想想自己這一生都在查案辦案,唯獨面對自家的事,眼睛卻像被豬油蒙上了,什么也看不清。
這樣的自己,難怪言洛希要對他失望,換作是他自己,他也為他的后知后覺而感到汗顏與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