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塵氣得咬緊牙關(guān),即使已經(jīng)被他拆穿了身份,她也沒有半分想要向他妥協(xié)的意思,看她僵硬地往前走,他怒不可遏地推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到粗礪的樹干上。
“顧淺,你最好不要激怒我?!?/p>
不悔抬頭望著他,男人眉目森冷,眼神鋒銳,像兩把利箭直戳她的心臟,她輕笑道:“我哪敢?墨總,你向來不屑做糾纏別人的事,你現(xiàn)在這樣糾纏于我,讓我很苦惱?!?/p>
墨北塵氣血翻涌,看著眼前明顯冷漠的女人,雙手撫上她纖細的脖子,那一瞬間的力道狠得恨不得將她的脖子捏斷,“顧淺!”
不悔一直望進他眼里,“墨總,我今天沒心情和你吵架,求你大發(fā)善心,讓我清靜一下,不要再來吵我?!?/p>
話語中滿滿的嫌棄讓墨北塵周身怒氣爆了表,卡在她脖子上的雙手卻怎么也無法用力,最后他頹然的收回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黑色保時捷旁,拉開后座車門將她推進去,然后用力甩上車門。
“開車!”墨北塵站在車外,沉聲吩咐。
司機親眼看到兩人起爭執(zhí),這會兒見墨北塵似乎不打算上車,司機囁嚅道:“大少爺,您呢?”
墨北塵透過車窗看著不悔狼狽地從座椅上爬起來,他冷聲說:“別人不想看見我,我總不能犯賤的非得湊上去,將她安全送回酒店?!?/p>
不悔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時,墨北塵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正是沈玨別墅的方向。
司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發(fā)動車子駛出去。
不悔下意識轉(zhuǎn)身望去,看見有不少豪車從別墅里駛出來,距離越來越遠,遠到她再也看不見墨北塵的身影,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一時悶痛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親眼看見他們爭執(zhí)的司機,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見不悔臉色不太好看,他無聲一嘆,“大少爺有四年沒有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了,不悔小姐,你很厲害。”
很厲害的不悔將自己縮成一團,就聽司機繼續(xù)說:“大少奶奶去世的第一年,大少爺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死活不愿意相信大少奶奶已經(jīng)去了,只道大少奶奶恨他,恨得要假死來回避他?!?/p>
不悔茫然地看著司機的后腦勺,他明明說的是中文,可這會兒他說的話進了她腦子里,她拆開來再重新組合起來,卻怎么也理解不了這話里的意思。
“那一年,大家都怕大少爺撐不下去,夫人幾次去墨家別墅勸說大少爺,甚至還給他介紹了不少名門閨秀,想讓他重新振作起來,后來都被大少爺趕出去了,有一次他們娘倆吵得厲害了,大少爺質(zhì)問夫人,是不是要逼死他,她就甘心了?”
“當(dāng)時家里氣氛緊繃,夫人傷心欲絕,自那以后也不再管大少爺。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大少爺好像死心了,讓傭人收拾了大少奶奶平時的舊衣,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做了個衣冠冢,似乎只是為了讓自己徹底死心,可是衣冠冢立起來以后,他卻只去過一次。”
不悔聽著這些,腦仁一陣刺疼,墨北塵對她一直強取豪奪,就算兩人感情最穩(wěn)定的時候,只要電視上不經(jīng)意的播出了沈長青的畫面,他都會發(fā)作一通。
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卻不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