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靈蕓崩潰的大哭起來。
言洛希輕拍著她的背,她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越發(fā)的心急如焚,卻只能慢慢哄她,“乖,別哭了,沒事哈,有我在,沒事?!?/p>
田靈蕓哭得聲嘶力竭,過往的行人紛紛側(cè)目,她也完全沒發(fā)現(xiàn),她感覺自己就好像被扔進了冰天雪地里,她那么的無助與難過。
過了好一會兒,田靈蕓的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言洛希扶著她走出醫(yī)院,來到停車場,讓她坐進副駕駛座,她幫她系上安全帶,然后回到駕駛座,“甜妞兒,你先睡一會兒,等到棲園了我再叫你?!?/p>
田靈蕓無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言洛希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發(fā)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回到棲園,言洛希扶著她進了公寓,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她去廚房里倒了杯鮮榨橙汁過來,送到田靈蕓手上,見她喝完,她才放下心來,“甜妞兒,你累了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兒,你的房間還一直空著。”
自她和厲夜祈和好后,他們就睡在一張床上,雖然偶爾會擦槍走火,但是最后他都會克制住。她原本不想他那么辛苦,每次都要去洗冷水澡,或者用手解決。
她提出要去樓下睡,他又不肯,說就算他們什么也不能做,至少能同床共枕,能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她知道厲夜祈說這些,只是為了讓她不要感到那么大的壓力,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接受他,但是只要一閉眼睛,厲媽媽的慘叫聲就會在耳邊回蕩。
她想,她是過不了心理愧疚這一關(guān),所以才沒辦法接受他。
田靈蕓捧著玻璃杯,她搖了搖頭,“我不想睡,二洛,我以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的父母都是愛我的,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這樣的。”
言洛希起身坐在她旁邊,“伯父伯母責怪你了?”
當初田靈蕓懷孕,是瞞著兩家大人的,結(jié)婚不到三個月,卻有六個多月的孩子,這擱到哪家也不可能輕易接受。
尤其是現(xiàn)在薄景年還步步緊逼,完全沒有拱手相讓的意思,更是讓情況復(fù)雜了好幾倍。
田父田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都是好面子的人,女兒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說兩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如果僅僅是埋怨兩句,甜妞兒應(yīng)該不會這么難過。
田靈蕓攥緊杯子,她臉色隱隱發(fā)白,“我媽要讓我拿掉孩子。”
“什么?”言洛希震驚的看著她,根本就沒辦法理解田母的想法,“你這都快七個月了,伯母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田靈蕓慘淡一笑,“其實他們一直都這樣自私啊,九年前,薄景年突然離開我,是因為我父親下的命令,我一直以為是他不愛我了,其實他是……”
想到薄景年那天在醫(yī)院里和她說的話,她其實并不是不能理解,任誰家破人亡,都會回來復(fù)仇吧?
可是也正是因為她,薄景年舍棄了報仇,因為他想和她在一起。
這些年來,他們分分合合,始終走不到一起,她竟不知道他為了她,承受著那么大的心理煎熬,到底是有多深的感情,他才能夠做到忘記家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