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跟隨在他身邊的影衛(wèi)幾乎秒懂,開了音響,播放了一首特別柔和催眠的曲子,不悔原本還渾身戒備著,即便打瞌睡也不敢真的睡著。
可是曲子太催眠了,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
墨北塵看她往車窗上靠去,他眼疾手快,伸手捧住她的腦袋,將她腦袋撥到自己肩膀上靠著,女人呼吸均勻,身上有著好聞的檀木香,讓人心神寧和。
墨北塵垂眸打量她,睡著她的很乖巧,沒有醒著時那么冷漠疏離,仿佛渾身都豎著刺,誰接近她就要往誰身上扎一下。
這么看著她,她哪里都不像顧淺,可為什么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身上看到顧淺的影子?難道是他太思念顧淺了?所以抓住這么一個可能就不肯放手?
可是言洛希也說看著她的背影很像顧淺,那么就不是他一個人有這種錯覺。
不管怎么說,他都要先將她留下,如果她真的不是顧淺,那么她會放她走,可她要是顧淺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放手。
不悔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就這樣被墨北塵緊緊攥在手中,她睡了很久很久,感覺就像飄浮在云間,沒有硌人的水泥地板,也沒有呼呼的寒風(fēng),甚至比在廟里都要睡得香。
不悔是飯菜的香味勾引醒的,她在夢里流著口水,好香啊,是久違已久的飯菜香,熟悉得讓她想哭,她睜開眼睛,眼角是濕潤的,她真的哭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徹底的嚇醒了,因為她看見自己在一間陌生的床上,她連忙掀開被子坐起來,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都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她終于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被玷污。
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不悔驚惶失措的抬頭望去,只見男人穿著白色毛衣,搭配了一條淺色的休閑褲,看起來比穿著深色西裝的他要平易近人許多。
此刻他后梳的頭發(fā)已經(jīng)放下來,神色更是添了柔和,不悔怔怔的看著他走進(jìn)來,在床邊站定,她聽見他說:“醒了?”
不悔不自在的下床,遠(yuǎn)離那張床,她道:“這里是哪里,你為什么把我?guī)磉@里?”
墨北塵雙手抄在褲兜里,他神情專注的看著她,把她的戒備都看在眼里,“這里是我的公寓,一直空置著,沒有人居住,你暫時住在這里,等你找到住處再說。”
不悔垂下眸,“我還要去化緣……”
“不悔,你去化了三天緣,把干糧都吃完了,還夜宿在建筑工地,你有什么感想?”墨北塵打斷她,若不是因為她的背影像顧淺,也許他根本就不會浪費精力去管她的死活。
不悔雙手背在身后,緊緊絞在一起,就像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正被老師訓(xùn)話,看起來既可憐又委屈,“你怎么知道?”
墨北塵沒回答她這個問題,“你還要繼續(xù)下去嗎?繼續(xù)這樣虐待折磨自己,你不如回到寺里去,至少不用看人臉色,不用顛沛流離?!?/p>
不悔抿緊唇,寺里回不去了,師父讓她來了卻塵緣的,就算她回去,也會被師父趕下山,這么想著,她心里又委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