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家前院,書房內(nèi)光明如晝,舒晏清坐在上首聽舒修遠(yuǎn)說著今日發(fā)生在博郡王秋宴上的事情,當(dāng)聽到彤霞郡主突然出現(xiàn)時所說的言語時,眉心輕輕一皺,眼眸也冷厲了幾分。
舒修遠(yuǎn)說完,便皺眉看向父親道:“彤霞縣主欺人太甚,我阿桐與她無冤無仇,她這樣豈不是敗壞阿桐的名聲?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總之明日我是要讓參博郡王一本教女不嚴(yán)的!”
舒孟駿聞言也跳了出來:“沒錯,當(dāng)時好多人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都在,彤霞縣主就是那樣咄咄逼人,這場秋宴的目的是什么,在場的誰人不知,偏生她這樣說出來,若不是二哥帶著阿桐離開,只怕阿桐還要受氣呢!”
舒晏清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坐在一旁安靜不言不語的大孫兒與二孫兒,笑了笑,“駿郎莫氣,你看阿桐回來可有生氣?便是你大哥與二哥也不曾如此動怒,你可知曉為何?”
舒孟駿抿了抿唇,看了書房內(nèi)的其他人,重新坐了下來。舒晏清見他安靜了,才緩緩道:“你們也莫要憂心了,圣上年紀(jì)雖輕,但也是一言九鼎,看不透猜不懂才是龍者氣象,我們?yōu)槿顺甲?,只用聽君旨意便是了?!?/p>
舒孟駿見祖父如此輕描淡寫,疑惑道:“便如此嗎?不給阿桐出氣嗎?”
舒晏清笑看著這個沖動的孫兒,擺了擺手讓兒孫們各自歸去,舒孟駿還想說些什么,卻被二哥拉出了門外,道:“父親不是說了明日會讓人參博郡王教女不嚴(yán)么,你急什么。”
舒孟駿甩開他的手,道:“參參參!別以為我不知道,這種事情圣上才懶得管呢!根本就沒什么實際意義,還不如弄清楚她這幾天要去哪里,給她設(shè)個絆馬索!”
舒孟騏聞言,回手對著三弟的頭頂就敲了一下,教訓(xùn)道:“收起你的這些個混混氣,明日的參奏絕對有用!”
舒孟駿眼睛一瞪,還想說什么就被舒孟騏打斷:“駿郎,你若不信,大哥與你打 賭,若是你贏了,我替你向父親勸說讓你去考武舉,若是你輸了,你就要聽我的,七日內(nèi)將春秋注解背過給我聽如何?”
站在一旁的舒孟馳聞言,一向寡言的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大哥你還是饒了俊朗吧,只怕他能把自己餓出病也背不過半本春秋注解?!?/p>
舒孟駿受不住大哥、二哥的聯(lián)手激將,胸膛一挺就應(yīng)了下來,應(yīng)完還不服氣的對著二人哼了一聲,轉(zhuǎn)頭雄赳赳的去找長寧了。
長寧剛散了頭發(fā),趴在梳妝臺上怏怏的把玩著今日帶的紅玉流蘇發(fā)梳,想著白天彤霞縣主與崔庭軒的事情,只覺得心里悶悶的,就聽到外面引蘭道:“三郎君來了……”
她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門外,懶懶道:“三哥……”
舒孟駿大跨步從門外進(jìn)來,見妹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剛剛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再次騰然而生,在她面前狠罵了一通彤霞縣主后,才大刀金馬的坐在一側(cè)的圈椅上,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道:“阿桐莫為那個瘋魔的縣主生氣,三哥明日就去打探她的行蹤,然后好好為你出氣!”
長寧手支著頭歪看比自己還氣的舒孟駿,輕嘆一聲道:“不必了,我不是生她的氣,一個不相干的人罷了,我只是覺得心里有些憋悶。”
舒孟駿奇怪的看著她,關(guān)切道:“莫不是著了風(fēng),病了?”
長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將手里的發(fā)梳丟進(jìn)妝奩,嘟著一張小臉 再說話,舒孟駿又灌下一杯茶才若有所覺,道:“你是因為樂容?”
長寧瞟了他一眼,再次趴倒在妝臺上,悶悶道:“倒也不全是,只是……”
“你莫要為他煩惱了!他到京不久后就和彤霞縣主攪?yán)p在一起了!”舒孟駿更氣了:“僅就我陪二哥去了那么幾次文會,都能見到彤霞縣主和他在一起的影子!這樣的兒郎,阿桐莫要嫁與他!”
長寧嘆了聲,起身坐在舒孟駿對面,長長的烏發(fā)快要拖地,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帶著一圈光暈。舒孟駿見她在自己面前坐下,緩了緩氣,將聲音放平和勸道:“阿桐,京中的好兒郎多著呢,你年歲也不大,父親母親都說要待你十七才讓你嫁人呢,哥哥過段時間去考武舉,然后從里面給你挑個可靠的兒郎,咱們不要那些個文人了,仗義每從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
“打嘴!”長寧瞪著他,看了看門外,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意:“你又看了什么話本子?這話也是能在咱們家里隨便說的么?想要吃家法不成?”
舒孟駿連忙摀嘴,像是受到驚嚇般的左右張望一番,才慢慢放下手,嘆了聲:“我這不是勸你不要就盯著樂容一個人么!”
長寧見他神色悻悻,平緩了一下語氣道:“三哥,你想多了!就算我眼睛盯著崔二哥,只怕現(xiàn)在這婚事也不成了……”
舒孟駿先是一喜,隨后見她神色失落,吶吶道:“阿桐喜歡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