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火的狀態(tài)并沒比顏慕好到哪里去。
他無法形容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一片空白,全身力氣恍若被抽離,腳底發(fā)軟,甚至無法站立,只能緩緩蹲下。
緊接著,鼻端一燙,江知火連忙捂住口鼻,一絲鮮紅血珠沿著指縫滾下來。
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顏慕撐住墻,勉強讓自己站著,短暫茫然之后,他立馬認(rèn)清自己的狀態(tài)——易感期。
Alpha的易感期不可能突然出現(xiàn)。
顏慕看向江知火:“你做了什么?”
“我還想問你?。 倍呄袷敲闪艘粚幽?,聽什么都發(fā)悶,顏慕的聲音傳來,像是狠狠敲在鼓膜上,震得人渾身發(fā)顫,“碰你一下就成這樣,你身上有毒?”
他仰起頭,滿鼻腔的血腥味,嘴唇也干,喉嚨像是好幾天沒喝過水,干渴得不行。
眼前的景象更魔幻。不知道是什么錯覺,眼里的顏慕渾身都攏滿柔光,信息素直往鼻腔里撞。
江知火低聲罵了一句,閉眼,又抬起頭——
還是那副樣子,信息素躍過指縫鉆進鼻腔,渾身上下每個細(xì)胞都在叫囂著,渴求那份清新又干凈的味道。
另一個聲音在腦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過去,碰那個人,走不動也沒關(guān)系,那就爬過去。
瀕臨失去理智那刻,顏慕再次出聲,道出關(guān)鍵信息:“信息素。”
情敵的聲音有奇效,江知火勾回一絲神智:“不行,我控制不住?!?/p>
神智回籠不過一瞬,下一秒,他的腦子“嗡”的一聲,意識徹底被抽離,雙手雙腳已經(jīng)不屬于他,本能牽引他往前走,妄圖離那些信息素更近、更近。
顏慕克制住體內(nèi)翻騰的血液,易感期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出現(xiàn),而會引起易感期的因素大概率只有一個。
腦中剛有個模糊的猜測,江知火就已經(jīng)撲到他面前,香甜信息素裹挾而來。
和剛才的感覺不太一樣,也是酒味,這會卻是甜的,像是果酒。
味道太濃了,濃到胸腔快速起伏,思緒變空。
——易感期的Alpha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少年有凈瓷般白皙的脖頸,那股無比香甜的信息素就是從這噴薄而出。
“你是Omega?!”顏慕盡可能讓自己保持理智,盡管如此,他的聲音依舊有些顫抖。
江知火已經(jīng)聽不到他在說什么了,抬起眼,眼中噙滿浩浩蕩蕩的水霧,他抓住顏慕的手,往他脖子上摁。
很燙,指尖像是燃了火苗。
屬于Alpha的某種本能控制不住往外蹦。
然后,少年的手攀上了顏慕的脖頸,微微用力,嘴唇貼在他的耳側(cè),輕語。
最后一絲理智徹底崩盤之前,顏慕聽見江知火的聲音,慵懶的,尾音往后拖,只說了兩個字。
“咬我。”
江知火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里,雪白的天花板,四周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怎么回事?
剛醒來,江知火意識還沒回流,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剛才小巷里的記憶才一點一點灌入腦海。
“……”
“…………”
畫面走馬燈似的從眼前晃過。
他好像抱住了顏慕?
好像把他往自己脖子上摁?
好像還叫他咬自己??
關(guān)咬還不夠爽,還想親?
親完又接著咬??
江知火一個鯉魚打挺從病床上跳起來,往脖子上摸,后頸上貼了一塊紗布,摸上去還有些疼。
江知火:“……”
還裹上紗布了?!
這他媽得咬得多用力?!
懵逼之際,病房門被推開,護士來巡查情況,見江知火已經(jīng)醒了,大致問了幾個問題,便道:“現(xiàn)在去十五診室找醫(yī)生?!?/p>
江知火還是沒能從剛才的記憶里走出來。
不是,不管他到底怎么了吧,他就那么饑.渴??
饑不擇食的找他情敵???
顏慕就坐在診室門口的長凳上,見江知火出來,表情一言難盡。
被咬的是他?。?/p>
這人什么表情?!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江知火裝出一幅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樣子,拍拍顏慕的肩:“沒事啊,這事很正常啊?!?/p>
顏慕還是那副表情,反問:“正常?”
江知火:“正常啊,不就咬幾口脖子,親幾口?是,被情敵親了你可能覺得不對勁,但我長那么帥,你不虧?。 ?/p>
顏慕蹙眉。
常年像塊冰雕的顏慕居然露出這種表情,還挺新鮮,江知火湊近顏慕,問道:“剛剛那個,不會是你初吻吧?”
顏慕:“……”
拽到?jīng)]邊的顏大少爺居然沒談過戀愛?!
江知火“噗嗤”一聲笑出來,顏慕鐵青著臉,偏開頭。
江知火走進診室。
醫(yī)生給了他一張報告單,應(yīng)該是他暈過去那段時間測的,上面一堆數(shù)值,有高有低,江知火不知道該先看哪個,正想問,醫(yī)生直接來了句:“你被標(biāo)記了?!?/p>
“……”江知火用了三秒時間反應(yīng),沒反應(yīng)過來,“???”
醫(yī)生屈起手指點了點后頸,大概是江知火貼紗布的位置,又重復(fù)道:“你被標(biāo)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