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十天前,一則視頻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酵。
起先只是一個學生發(fā)出來,馮致被帶走,大庭廣眾之下大喊“不就是Omega而已?。∧銈兯闶裁礀|西?!不就是Omega而已?”
學生沒說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當時也只是想吐槽才發(fā)出來,沒多久就刪了,但這則視頻被營銷號看見了。
營銷號保存這條視頻,發(fā)出來,帶起節(jié)奏。
視頻之下究竟發(fā)生的是什么事件沒有人去關(guān)注,關(guān)注的只是這句不屑的嘲諷本身。
很快,就有人扒出來,說這話的男人臨城一中的馮致,馮主任?聽說還曾經(jīng)在K大當過教授!
接著,又有人發(fā)現(xiàn),馮致的姐姐是馮薇,曾經(jīng)在不少綜藝都為Omega發(fā)過聲,被Omega們奉為圭臬。
姐弟倆同出一家,言行卻不一。
這下子,網(wǎng)友們怒了。
身為Omega的覺得自己被馮薇溜著玩,拿Omega賺錢,私底下一定和馮致一樣貶低Omega,不是Omega的,也樂于摻和進去,快樂吃瓜,三種第二性別的矛盾是永恒的熱點題材。
有討論,有熱度,就有人頻繁帶節(jié)奏,煽風點火。
話題就這樣在熱搜上炸了。
馮薇家門口堵了一堆記者。
這幾天她根本沒有半點出門機會,更別提跑那么遠去一趟看守所。
警察在事情爆發(fā)前聯(lián)系過她,將馮致做的事全部向她概括了一遍,并呈上部分證據(jù)。
馮薇當場震驚。
她想不到自己溫文爾雅的弟弟居然會干出惡意標記Omega的事情,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哪怕她真有心維護弟弟,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也什么都做不到,只會被媒體捕風捉影,越鬧越大。
馮薇捏了捏眉心:“你安心在里面待著,我會給你找個律師,之后直接和他對話就行,找我一點用也沒有?!?/p>
馮致的臉當場就黑下去:“不行??!你快來帶我出去!保釋金貴就貴點,你又不是沒錢!你平常拿那些Omega賺了多少錢??!你……”
話還沒說完,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十分鐘結(jié)束,通話被警員掐掉斷。
馮致放下聽筒,發(fā)現(xiàn)手都在顫抖。
警員將他領(lǐng)出通訊室。
此刻是放風時間,不一定都要呆在牢房中,看守所有空地可以讓他們走走。平時馮致決計不會去這種地方,和一堆犯人混在一起,實在惡臭。
但今天,他去了空地。
犯人們相處得算是融洽,井水不犯河水,聊兩句天也還行??盏貒艘蝗喝?,中間坐了金色長發(fā)的男人。
他看向馮致:“他就是那個Alpha?”
馮致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他。
“看什么看?!”馮致渾身都在泛惡心,自從進了看守所,他的一身素養(yǎng)全碎在狹小又逼仄的地方。
兩個壯漢向他走來,一人一邊撐起他的手臂。
馮致慌了:“你們干嘛?!”
金色長發(fā)的男人依舊坐在原處,撐起下頷,勾唇:“聽說你很討厭Omega?”
馮致早就沒法冷靜了,管不著金發(fā)男人說的是什么意思,罵罵咧咧道:“問這個干嘛?!Omega就是最惡心的東西!”
周圍安靜了,每個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金色長發(fā)的男人忽然笑了,他起身,提起被當作凳子的工具箱,放在馮致面前:“一開始就聽說這里來了這么一號人,之前你從來沒出來過?!?/p>
他打開工具箱,取出一柄鉗子。
——在經(jīng)過申請的情況下,犯人是可以在特定區(qū)域申請到一些工具的,例如這一次,他就是用主動勞作,維修空地自然磨損的設(shè)備來拿到這個工具箱。
金發(fā)男人拿著鉗子,往前邁了一步,笑道:“我還聽說,你是因為惡意標記Omega,才被送進來的?”
他這話一出,周圍犯人便露出極度嫌惡的神情。
即使都是身為罪犯,也分三六九等。
侵.犯人性的罪行永遠被踩在最底層。
金發(fā)男人將鉗子卡在馮致的門牙上。
他輕聲道:“Alpha的信息素只有通過牙齒才能注射到Omega體內(nèi)?!?/p>
“如果一個Alpha沒有牙齒,又算是什么呢?”
說話時他是帶著笑的,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馮致卻忽然開始發(fā)抖,他想躲開,雙手雙腳卻被其他的犯人擒住,動不了,躲不掉。
金發(fā)男人是個Omega?。?/p>
馮致嘴唇不住的翕動,眼眸瞪到最大,驚恐的看著男人。
男人的臉極度漂亮,睫毛纖長,五官清晰且柔軟,幾縷發(fā)絲散在臉側(cè),他在淺笑,笑得溫柔,笑得怡然,是一種極其平和的笑容。
可聲音卻冰冷至極,令人身心驟顫:“記住哦,你的牙,是被Omega拔的?!?/p>
空地傳出陣陣凄慘哀嚎。
“他們又在干嘛?”值班室里,其中一個警員問。
“管他呢。”另一個警員說,“沒受重傷出人命就隨他們吧。”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guī)矩,看守所里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則,無需被打破。
“也是。”
馮致虛弱的躺在床上。
嘴唇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呼吸間透出弄弄血腥味。
——那個Omega,那個Omega居然拔了他所有的牙??!
但只是拔了牙而已,還沒有結(jié)束??!
馮致每天都在害怕第二天的到來。
會有人將他拖出去,引出他的易感期,看守所里也有Omega,他們會故意在他面前釋放出信息素,讓他失去理智,讓他發(fā)瘋,然后會有人將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工具用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后頸。
——那里應該是Omega最脆弱的地方,他們卻羞辱一般折磨他這處。
他對Omega做過的事,全被這群犯人又一一砸在他身上。
他又被拖了出去。
拳打腳踢,肆意折磨,踐踏凌.辱。
——死不掉,甚至不會有任何外傷。
自從惡意標記事件揭露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
得知消息的Omega在這段期間被聚在一起。
標記給他們帶來的影響至今未消弭,每個人回憶起那段經(jīng)歷都痛哭不已。
湯安妙當著他們的面將視頻刪掉,只留下呈交警方那一份。
警方不會把視頻公布出去,他們完全可以放心。
“在發(fā)生那件事之后經(jīng)提醒我去醫(yī)院做過檢查?!睖裁罡嬖VOmega們,“還好我去得早,血液里還有藥物殘留,雖然很少,但足以證明我們的發(fā).情期是被用藥物誘導,馮致家里也被搜出了類似藥物?!?/p>
湯安妙的母親陳女士在辭職前曾是一名律師,再加上湯安妙是唯一一個經(jīng)歷了卻還沒被標記的,若是真要出庭,也不會被輿論非議過多,也許大眾還會同情她這段經(jīng)歷,所以由他們兩個代表出面,是最適合的選擇。
正式起訴前需要和嫌疑人進行溝通。
那天陳女士按約定時間來到1266號看守所。
馮致被帶過來時,穿著灰藍獄服,身上沾滿污漬,步履緩慢,活像年入半土的老者,他看到陳女士,撒開警員的手,跌跌撞撞的沖過來,沖到鋼化玻璃前,一手摘下溝通聽筒,另一手不斷敲擊玻璃。
他不知多久沒有洗過澡,掌心貼在玻璃上,移開時竟留下道褐色的印子。
“起訴我,快點起訴我??!我不是人!我禽獸不如??!我不做任何辯解!!快起訴我!判多少年都行!讓我離開這里!”
馮致張口,整個牙齦已經(jīng)皺縮在一塊,沒有一顆牙齒。他的聲音嘶啞,像卷滿沙的風箱:“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讓我離開這里吧啊啊啊啊啊啊?。。。 ?/p>
作者有話要說:PS.作者沒去過看守所,里面都是編滴~莫考究,莫代入現(xiàn)實~愛你們~
Pps.金色長發(fā)的男人就是第二章 出現(xiàn)過的金融詐騙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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