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路言之給林其羽系好安全帶, 考慮著把人送哪兒去。
林其羽還算老實, 整個人呆呆的, 不掙扎,也不說話,路言之微微嘆了口氣,將后座的毯子拿過來, 把人裹住, 問:“知道自己住哪兒嗎?”
林其羽轉頭看著他,哼哼唧唧地說:“不知道……沒地方住……”
路言之無語了,面對一個小醉鬼, 真是說也不是,罵也不是。
考慮了幾分鐘,路言之發(fā)動了車子,也不再說話了。
在不知道林其羽住處的情況下, 最保險的方法是把林其羽帶回自己的住處,這也就是林其羽, 換作別人, 肯定不會有這種待遇,路言之向來是很注重個人隱私的,他的住處除了家里的阿姨常來打掃外,只有聞嶼來過,就算是自己的秘書,也只能在玄關跟他交代事項。
等到了住處, 林其羽已經睡過去了,路言之把人抱到臥室沙發(fā)上,脫了外衣鞋襪,才又給抱到床上。他這里只有一間臥室,本應該讓林其羽睡沙發(fā),但想了想,沒舍得。
林其羽睡得很熟,臉上還有醉酒的紅暈,就算睡著了,也依舊是好看的。路言之坐在床邊看著林其羽,他不知道林其羽為什么跑到gay吧喝酒,但林其羽這種喝法,肯定不是什么開心的事。他記在心里的這個弟弟,十有八九是被欺負了,他能為林其羽做點什么?能做的很多,卻好像又沒那么多。
看著林其羽的睡顏,路言之不禁又想到與林其羽相遇的那一年。
兩個人一般是早上出門玩,到了中午開始熱的時候,就回住處了。下午他會指導林其羽做功課,林其羽學著學著就會困,有時候太困了,就爬到他床上睡午覺。
路言之也像現(xiàn)在這樣看過林其羽,那個時候的林其羽五官還沒長開,不算漂亮,卻很可愛,睡覺也是老老實實的,是路言之心里弟弟應該有的樣子。
有那么一瞬間的恍然,路言之有點分不清過去和現(xiàn)在,似乎小羽從來就沒有變過,還是過去那個小羽。
長長地呼了口氣,路言之把被子給他掖好,自己拿了個枕頭,準備去客廳將就一晚——如果林其羽的爺爺一直活著,待在療養(yǎng)地,那他應該每個假期都能跟林其羽見上一面,或許這么多年下來,他和林其羽也會成為像他和聞嶼一樣的好友,甚至林其羽可能會簽進星路,而不是之前那個公司,也不會組什么組合,每天開開心心地唱歌,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羽”。
說到林其羽之前那個公司,不久之前,林其羽合約到期,退出組合,這事路言之已經聽說了,但他這段時間太忙,實在沒有精力關注,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或許可以等林其羽醒了問一問。
第二天一早,林其羽醒來,入眼是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又不像是酒店,整個人都蒙了。
他一把掀開被子,看到自己的內褲還在,床單干凈,身體也沒有不適,稍微放心了一點。
穿好衣服,林其羽悄悄出門,在不熟悉的環(huán)境里,他本能的想法是先離開再說。
但一出門,就遇到了從廚房出來的路言之。
林其羽一下愣了,路言之這個人他是知道的,之前還跟聞嶼被炒過CP,他也僅是在電視上見過一兩次,人還是比較低調的。
“醒了?”路言之臉上的表情很淡,清醒的林其羽沒那么呆了,但也沒那么可愛了,“去洗漱,洗手間抽屜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p>
林其羽很想說“不用了,我這就回去了”,但考慮了一下,覺得路言之也算半個圈里人,他昨天大概是喝多了,人家好心把他弄回來,他就這么走了好像也不太有禮貌,便說了聲“謝謝”,去洗手間了。
等林其羽出來,早飯已經上桌了,說是早飯,也比較簡單,有面包、煎蛋、培根,還有一盒兒童牛奶……
“坐下,吃飯?!甭费灾f。
林其羽坐過去,猶豫了一下,主動開口道謝:“那個、路老板,昨天……”
路言之往面包上抹著黃油,神情淡淡地說:“昨天你喝多了,我把你帶回來了。”
“謝、謝謝,給你添麻煩了?!?/p>
路言之把兒童牛奶推到林其羽面前,深邃的眼睛盯著他:“你有沒有哥哥?”
這話把林其羽問愣了,這都哪跟哪兒?怎么突然問這么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林其羽剛要回答“沒有”,就聽路言之道:“想好了再回答?!?/p>
林其羽皺起眉,他是獨生子,還需要想嗎?
路言之心里已經有了答案,林其羽根本沒認出他到底是誰。想來也是,當時林其羽比他還小,他都是后來才知道林其羽的大名,林其羽一直叫他“哥哥”,恐怕連他姓什么都不記得,更不用提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