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兔子堆得不怎樣，照片拍得挺好的。

莊延的資訊回得很快：想把兔子先生捧在手心里。

謝寧看著這句話，臉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他輕輕吐了口氣，給莊延回了一個省略號。

謝寧：……

莊延：你還沒回答我，喜歡嗎？

謝寧：……喜歡。

他看著照片，突然放下手機，用手指在滿是霧氣的玻璃窗上勾勾畫畫。

謝寧基本功扎實，寥寥數(shù)筆，就畫了一只藍鯨出來。

怕窗臺霧氣散得快，他飛快地拍了張照片，發(fā)給莊延。

莊延沒想到還能收到這樣的回禮，低笑了一聲，整顆心都柔軟了起來。

莊延：你這是想讓藍鯨先生從你家窗臺跳進來嗎？

謝寧：……

莊延：那可能有點難度。

謝寧：你想多了。

莊延：雖然你沒問，但我還是想說，我也很喜歡你的禮物。

“寧寧！”謝寧還沒來得及回復，身后突然響起一道喊聲。

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過去，臉上的笑意沒來得及斂?。骸盃敔?，您怎么過來了？”

謝老爺子看著他，笑道：“你又在這發(fā)呆，想什么呢，這么高興？”

謝寧搖了搖頭：“剛和朋友聊天?！?/p>

謝老爺子哦了一聲，沒繼續(xù)問，反倒遞了一份檔過去。

謝寧伸手接過，看到封面上的標題，驚訝：“這是……”

是一份購房合同。

謝老爺子問：“我聽說你最近搬到湖濱別墅去住了？”

謝寧：“是的?！?/p>

謝老爺子又說：“那兒雖然不錯，但別墅太大，你又不喜歡家里人太多，一個人住啊，太空曠，也顯得太孤寂?！?/p>

謝寧只是搖頭：“我住得挺好的?！?/p>

謝老爺子語氣溫和：“這套房子獨門獨戶，不像單身公寓那么小，也沒有湖濱別墅那么大，非常適合夫妻或者情侶住，這是爺爺給你的新年禮物?！?/p>

謝寧連忙說：“我和徐清已經(jīng)分手了?！?/p>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敝x老爺子一笑，“徐家那小子我本來就不喜歡，太輕浮，爺爺不介意你喜歡男人，但也不贊同你和他在一起，他和你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謝寧神色微微一動。

這些年他借著徐清這個男朋友回絕夏皖給他安排的相親，謝老爺子從來沒有表過態(tài)，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謝老爺子心里頭也不看好徐清。

謝老爺子接著說：“不管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老頭子我都沒什么意見，我只希望啊，我們家寧寧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你，也值得你喜歡的人，幸福地度過這一生?！?/p>

謝寧被他說得鼻子一酸，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套房子，就是我給你和你未來的愛人準備的。”謝老爺子笑道，“兩個人住不擠，一個人住也不會太空曠。地段很好，交通也方便，隔著不遠有個商場，找遍整個市里，都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你就收下吧?！?/p>

謝寧看著謝老爺子，只覺得心底一片溫暖：“謝謝爺爺……”

“一家人，講什么謝?！敝x老爺子笑著搖了搖頭，“你剛出生沒兩年，你爸就被我派去了南邊，你媽不放心，非要跟著去。我雖然想把你養(yǎng)在身邊，可也不好拆散你們一家三口……”

謝老爺子說著嘆了口氣，目光微凝：“要是那時候我把你留下來就好了，這么多年，我們爺孫兩也就過年時能見一面?！?/p>

謝寧低下頭，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這不也回到您身邊了嗎？”

謝老爺子點頭：“過去的事，既然過去了，就不提了?！?/p>

謝寧看著手里的購房合同，還有些猶豫：“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堂哥那邊……”

“哪里貴重了?！敝x老爺子知道他在擔心什么，說：“安安的新年禮物是輛車，全球限量版，他挺喜歡的。本來我也想買一輛給你，可是想起你還沒考過駕照，就換成了這幢房子。我可沒有厚此薄彼?！?/p>

謝寧這才安心，收下了這個新年禮物。

和謝老爺子談話的這段時間，手機持續(xù)震動了好幾下。

謝寧打開一看，莊延又發(fā)了幾張照片過來，他似乎是出門了，一連照了好幾張深夜的雪景。

謝寧莫名覺得有幾張風景特別眼熟。

莊延：你在大院過年嗎？

謝寧：嗯。

莊延：我爺爺也住大院，他和謝老爺子是釣友。

謝寧一愣：釣友？

莊延：嗯，一起釣魚的朋友，前兩天他們還約著出去釣魚呢。

這樣啊。

謝寧還沒來得及回，莊延很快又發(fā)了資訊過來：我今天在爺爺這兒過年。

謝寧微微睜大了眼睛，那就是說……

莊延：我也在大院。

莊延：好像離你還挺近的。

莊延：你要出來見我嗎？

謝寧：這么晚了……

莊延：正好一起跨年。

謝寧捧著手機，居然有點心動。

莊延又說：你不想見也來不及了。

莊延：藍鯨先生不能從你家窗臺跳進來，但他已經(jīng)走到你家門口了。

謝寧一驚：！?。?/p>

他下意識地從窗外往大門口看去，卻被花園里的樹木擋住了。

莊延：我等著你。

等謝寧回過神，恍恍惚惚地走到大門口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攥著手機，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大門外，莊延頂著滿身雪花，雙手插在衣袋里，在落雪和寒風的交織中，勾起唇角看著他。

他微笑著，眼睛閃爍著星辰般明亮的光芒。

“新年快樂，寧寧?！?/p>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像是在寫藍鯨和兔子的童話故事。

莊莊：房子都有了，什么時候才能同居呢？

寧寧：不要問寧寧，寧寧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