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雅賢宮,秋日的微風(fēng)拂過顧婉瑤的面頰,卻無法撫平她心中的波瀾。宮中的繁華、榮耀,甚至是帝王的寵愛,仿佛都變得虛幻無力?;氐进P寧宮,顧婉瑤靜靜走入內(nèi)殿,玲蘭等人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低落情緒,秉退了閑雜人等,只靜靜地站在一旁。
顧婉瑤看著銅鏡中的倒影,心中的苦澀無以言表。她分不清這份悲哀究竟源自何處。是因為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永遠(yuǎn)要與他人共享司寧澤的愛?還是因為她無法孕育生命,這注定的缺憾?抑或是因為她明白,即便她有再多的不甘心,也無法逃離這個無形的囚籠,無法逃到一個沒有司寧澤的地方。
顧婉瑤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漸漸轉(zhuǎn)暗,夜幕悄然降臨。朱香端來一碗溫?zé)釁s不燙口的咸粥,她想顧婉瑤應(yīng)是沒心情用餐,因此準(zhǔn)備好入口又能暖胃的輕食,輕聲提醒道“娘娘,您該用膳了?!鳖櫷瘳幍皖^看著眼前香味撲鼻的粥,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卻只覺得像在嚼蠟,毫無滋味。
她感覺不到餓,也無法專心品嘗食物的味道,心中滿是壓抑,及揮之不去的苦澀。她麻木地讓玲蘭和其他宮婢替她料理日常事務(wù),從凈身到更衣,一切都像是例行公事般進行著。今日顯得特別漫長,每分每秒都如同無形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
顧婉瑤想要逃避這一切,似乎只有睡眠能帶來片刻的解脫。于是,她提早上榻,試圖用睡夢遮掩內(nèi)心的混亂和痛苦。然而,躺在床上,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思緒如潮水般涌來,阻礙了她的寧靜。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zhuǎn)難眠,胸口悶悶的,壓抑的情感無處宣泄。
最終,她忍不住喚來玲蘭,低聲道“把窗子打開吧。”
窗戶推開后,夜晚涼爽的秋風(fēng)輕輕撲面而來,清新的風(fēng)暫時調(diào)和屋內(nèi)沉重的空氣。顧婉瑤蜷伏在床沿,側(cè)身凝望著窗外的星空。夜空中,點點星光如無數(shù)微小的光點閃爍著,遙遠(yuǎn)而冷寂。她的目光越來越深邃,像是要透過這無垠的星河找到某種答案。
她知道,宮中的每一個嬪妃都在謀求一條保全自己的路。孕育生命,似乎是所有妃嬪最終的倚靠。當(dāng)容顏不再,當(dāng)?shù)弁醯膶檺壑饾u淡去,至少她們還有一個血脈相連、永遠(yuǎn)牽掛的人。而她,顧婉瑤,除了冷冰冰的皇后名號,還能剩下什么?
風(fēng)輕輕吹拂著她的發(fā)絲,夜空那么廣闊,星光那么遙遠(yuǎn),而她此刻卻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孤寂。她仿佛陷入了一個無形的牢籠,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逃脫。
在這寂靜的夜晚,她只能無聲地盯著星空,陷入深沉的思索與自我糾結(jié)中,感覺整個人愈發(fā)孤獨,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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