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驚鳥從槐枝間撲簌飛過,日照漸強,暑光落在身上隱隱蒸出熱氣,嘉允站起來,準備走時又轉(zhuǎn)身,她問計許:“你在這,每天都做些什么?”
長日漫漫,總要尋些打發(fā)辰光的法子。
這是嘉允來到西渡橋一周的時間里,第一次外出。
只記得初來此地時,連日陰雨將歇,整個西渡橋處處透著荒蕪凋敝的破落景象??删驮谶@盛暑的驕陽暴曬,烈雨澆淋下,遍地的草木竟竄根拔節(jié)地瘋長興起。如今所望之處的綿延莽山,蒼翠蔥蘢。
她跟在計許身后,走過一路排靠緊密的自建民宅,再往前,過一條小河,是一片翠綠的水稻田,蛙聲隱在堰塘里此起彼伏。
計許悶頭走在前面,他身后背著的寬口竹簍引發(fā)了嘉允一路的好奇。
最后走向人煙逐漸稀少的幽窄小徑,兩側(cè)泥臺被連日的暴雨沖垮,一個不妨就容易滑跌到下頭的水田里去。
走到盡頭,青山映入眼底。成片不絕的淡青水竹和灌木雜枝。
然而前路卻被一條闊溪攔住,波光明凈,潭深水急,將將沒過水底的墊腳溪石。
這時計許轉(zhuǎn)過身子,本能地猶豫幾秒,把手伸向她。嘉允當即握住,不曾多想。
他掌心寬大厚實,骨骼硬直,握上去的時候粗糙的感覺很明顯。
計許先上前,穩(wěn)穩(wěn)踏住一塊溪石,轉(zhuǎn)頭牽嘉允雙腳踩上來。然后他再邁步去踏另一塊,溪流淙淙,沖擊著腳面,瞬間激起渾身的沁涼之意。
踩著最后一塊石頭,計許長腿一跨,直接踏上岸。
這一小步的距離,嘉允還是可以獨自跨過的??赡请p溫熱干燥的大手卻遲遲沒有放開她,粗糲的厚繭刮蹭著她軟嫩的手背。他又握得緊,粗糙縱橫的紋路幾乎快碾進她的掌心。
嘉允掙出手,而他手就這么伸在半空,計許難掩失落??墒窍乱幻耄卧示蜎_他張開雙臂,嬌橫橫地指使道:“抱我?!?/p>
她像是天生不怕曬似的,穿著純黑色的細吊帶和牛仔熱褲。通身皮膚如玉色般瑩亮細嫩,吊帶領口平直,露出細長纖柔的鎖骨和肩頸線,胸口隆起一處飽滿渾圓的弧度。
計許頓時感到喉間發(fā)干、起燥。
溪水泠泠,映進她眼底。粼光似霧,氤氳出瀲滟媚色,勾心攝魄般動人。
“啪嗒、”
有幾滴溪水,拍在計許腿上。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往溪底挪動腳步。
認命般,自愿往那獵人的捕籠中走去。
她站在溪石上,與他同高。微微一傾,通身的軟腴香甜就這么撲送進他懷里。
手骨攥到幾欲震裂,計許咬死牙根,太陽穴突突地疼,耳邊只剩下顱內(nèi)轟鳴鼓顫的鳴音。
嘉允雙手握住他的腕骨,順著僨張暴起的小臂肌肉,輕移上滑,直至那一雙柔若無骨的雙臂緊緊環(huán)住他的后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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