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星琢磨著,恰時下課鈴響,她收好草稿紙,決定晚上回公寓好好發(fā)揮,務必寫它個三千五千字!
……
第二天,虞星帶著好不容易完成的大作,前往逸教樓。
到的時候盛亦不在,虞星還以為他不來了,正想等走的時候再把情書夾進桌上哪本書里,打掃到一半,盛亦來了。
虞星沒跟他打招呼,本著能少說一句是一句的原則,她將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活上。
其實沒什么好清理的,休息室除了他們高三7班的人沒別人用。他們來也是在不想上自習之類的課時,過來坐一會兒,不會真的待多久。
一個禮拜打掃一次足夠,現(xiàn)下休息室里就干凈得很,虞星擦著锃锃發(fā)光的桌子,只覺得比自己的臉都亮。
沉默著打掃完,前后不過十分鐘左右,走之前,虞星小心地把“情書”放到盛亦面前的茶幾上。
“學長,已經(jīng)打掃完了,我先走了。”
他似應非應嗯了聲。手里拿的書和上次不一樣,封皮是英文,內(nèi)里也都是英文。
虞星巴不得他注意力全在書上,最好從此沉迷文學,徹底將她忘個精光。當即,腳下抹油,頭也不回。
出了休息室,還沒到樓梯口,迎面走來兩個人。
沈時遇和蔣之衍。
虞星私下里打聽過,弄清了盛亦身邊最好的這些朋友姓甚名。
沈時遇瞧見她面露詫異:“哎,她……”
虞星不給枝節(jié)橫生的機會,足底生風,走得飛快。
……
教室里沒見盛亦,聽其他幾個說他去休息室了,沈時遇和蔣之衍只得找來。
開了瓶飲料,另一瓶扔給蔣之衍,沈時遇往沙發(fā)上一坐,問對面的盛亦:“你最近怎么老往這跑。”
盛亦淡淡道:“哪里不都一樣。”
可以前沒見你這么常來?
不僅沈時遇覺得怪,連蔣之衍都感覺反常。
沈時遇想起剛才碰見的人:“對了,那個誰,剛剛出去的那個女生我碰見好幾次了,她是不是給你寫情書的那個學妹?”
在教導處外見的那一面,雖然天色昏暗,但沈時遇看清了她的樣子,再碰見多少還是有印象。只不過這幾回在逸教樓見她都沒戴胸牌,有點不敢確定。
盛亦語氣平平:“問我?想知道你自己問她。”
“她來干嘛?打掃衛(wèi)生?怎么總是她,以前不是每個班輪換嗎?”
“……嗯?!笔⒁嗫粗臅S意發(fā)出個音節(jié),根本沒答沈時遇的問,態(tài)度敷衍至極。
蔣之衍在旁瞧著,品了品,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微妙,又說不上來。
沈時遇好奇心更盛,還待再問,手機響了。
他點開,看完消息嘖了聲。
蔣之衍:“誰?”
“童又靖回來了,讓我去接她?!?/p>
蔣之衍唇邊揚起一抹笑,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去啊。”
“煩死了,一天到晚什么事都要找我。沒了我,她好像連路都快不會走了!”沈時遇皺著眉,一邊罵一邊給她回消息。
蔣之衍斜靠著沙發(fā),笑得玩味:“那還不是你自己慣得?!?/p>
“我能怎么辦,小時候她就天天跟著我,我不理她,她就跟我爺爺告狀?!鄙驎r遇無奈,“我能怎么辦?”
盛亦緩緩抬眸,十分貼心地給出建議:“那你還不快滾?”
沈時遇:“……”
顧不上跟他倆斗嘴,手機那邊消息不斷,沈時遇嘴上不耐煩,行動卻很迅速。
“算了,我先去接她,晚點一起吃飯。電話聯(lián)系。”
盛亦和蔣之衍俱都懶懶應了聲。
……
過了一周,又到該去逸教樓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等來等去始終沒等到學生會來傳話,通知她不用再去,虞星心里那點僥幸碎了一地。
見盛亦又坐在那看英文書,虞星忍不住邊擦桌子邊腹誹。
真是閑得慌,非要到這來看,不上課就回家啊!一個豪門富n代,離開學校去干點刺激的事不好嗎?
她的心里話盛亦聽不見,她也不敢往外說,動作迅速地忙完,一看時間,比上一回還快,只用了八分鐘。
“學長,我……”
“打掃完了?”
虞星沒說完,盛亦從書中抬眸,瞥她。
她點點頭。
盛亦微抬下巴,示意茶幾上的書:“你寫的東西我看完了,拿回去照批語修改?!?/p>
虞星一愣:“啊?”
“夾在最上面那本書里?!?/p>
盛亦輕飄飄三言兩語,讓虞星愣得連話都不會說。
批了?他批了?!他閑不閑?。?/p>
當是檢查作業(yè)呢?。?!
“哦,對了?!?/p>
本已低頭繼續(xù)看書的盛亦似是想到什么,抬眸,好似沒看見她此刻神情,帶著笑問:“紙上的那幾點痕跡,是你寫的時候流的鼻涕嗎?”
虞星:“……”
好氣,好想殺掉他。
……
拿著盛亦批復過的情書,虞星心情沉重地走在去餐廳的路上。
他到底什么毛???
哪有人看完情書還給人家寫批注???
以往去餐廳吃飯是她除上課以外,在臨天最重要的大事,今天全拜盛亦所賜,胃口缺缺。走到一半經(jīng)過一座涼亭,虞星見沒人,干脆坐下拆開看信。
厚厚幾張信紙,一筆一劃全是她手寫的,寫得她手腕都酸了,虞星對著工整的字跡默默自我夸贊了兩句,飛快翻到最后一張。
定睛一看,她先是一愣,而后騰地一下站起來,當場就想把信紙撕爛隔空塞進他嘴里。
虞星氣得握拳!
那行批注只有六個字:
——“廢話太多,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