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內(nèi)沒幾步的盛亦忽然停住。
虞星一抬眸,見他停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一秒他就折返行至她面前。
那張帶著笑的臉看起來十分無害,不知道的怕是會以為他是個多么好相處的翩翩少年。虞星卻只覺得他的笑怎么看怎么讓人背后發(fā)毛。
步入休息室的兩個男生發(fā)現(xiàn)他的舉動,詫異:“阿亦?”
虞星僵滯著,嚇得一動不敢動。聽聞他有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朋友,她分不清誰是誰,反正出聲的不是蔣什么衍的,就是沈什么的。
此刻自顧不暇,沒心情管那么多。
他可能只是來讓我把門框擦干凈一點……
垂死掙扎的最后一個念頭,在盛亦開口之后化為泡沫。
“你是不是掉了什么東西?”
虞星垂頭,手里抓緊抹布,用力搖頭,不敢出聲。
盛亦眼里笑意更熾:“沒有?”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枚反光的東西,遞到她眼前。
“虞星”兩個字,清清楚楚寫在胸牌上。
虞星腦袋里“噔”地一下,仿佛有什么東西斷線。
胸牌,她弄丟的胸牌!
什么時候掉的?在哪掉的?為什么會在盛亦手里??
他又往前遞了一點,虞星咽了咽喉嚨,手抖著接過來。
盛亦似是笑了下,她沒敢看他的表情。
只聽到他壓低的聲音,興味十足。
“……下次翻墻的時候,千萬小心一點。”
……
盛亦為什么認(rèn)得她?
不應(yīng)該。
他到底怎么認(rèn)出她的,虞星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從逸教樓出來的,只記得休息室里頻頻投來的打量,讓她極其不適。
別說盛亦的朋友意外,讓臨天其他人看到盛亦和她說話,怕是都會大吃一驚。
接連煩悶好幾天,好死不死,去上個衛(wèi)生間,虞星又趕巧碰上邱卉妮和夏元晴談“心事”。
夏元晴似是在開解:“沒事,下回再去也一樣的嘛,總會有機會的,最近他們來學(xué)校的次數(shù)頻繁多了……”
邱卉妮不知在煩什么,語氣焦躁:“來了又怎么樣,還不是不敢過去?!?/p>
“那你不要想那么多嘛,膽子大一點……或者我們想想辦法,找個合適的場合合適的機會?”
“能有什么辦法?”
“嗨呀……”
虞星不想這個時候從隔間里出去,一是邱卉妮和夏元晴的臉看著煩,能不看就不看。再者,她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她們說不定要把氣撒在她身上。
默默等著她們聊完,忽聽夏元晴說:“別想那么多,總會有機會和盛亦學(xué)長搭上話的……”
虞星登時一個激靈。
盛亦?
又是這個名字。她覺得自己像被詛咒,到哪都逃不開。
心念一動,結(jié)合她們話里的訊息,虞星微微瞪眼。
邱卉妮對盛亦……?
這下好了。
待外頭的聊天聲漸遠,好半晌,虞星才推門出去。
頭越發(fā)疼了,腦袋里一團亂。
邱卉妮看她這么不順眼,要是讓邱卉妮知道盛亦和她說話,她怕是更沒好日子過了。
……
該來的躲不掉,等又一次被安排打掃逸教樓,虞星才知道,上一次原來只是開始,不是結(jié)束。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呢?
再傻她也懂了,這莫名其妙的值日任務(wù),八成和盛亦脫不開關(guān)系。
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前往逸教樓,這回休息室里只有盛亦一個人。虞星小心翼翼進門,盛亦坐在沙發(fā)上看書,像沒聽見她進門,沒有抬眸看她一眼。
和上次不同,這次沒有“同事”能協(xié)調(diào)合作,虞星看著偌大的休息室,心里苦惱。她一個人得弄到什么時候?累也要累個半死。
盛亦不說話,虞星自然不會先開口,像是真的只是來搞衛(wèi)生的,拿起工具一聲不吭地默默干活。
給吸塵器插上電,“嗡嗡”聲吵得耳朵疼,虞星卻覺得這聲音還不錯,至少能讓她感覺有點什么陪著她。
不知有沒有十分鐘,吸塵器吸完整個休息室的地面,插頭一拔,立時恢復(fù)死寂。
虞星正準(zhǔn)備去端盆水來,沙發(fā)上的盛亦忽然放下書。
她一愣,下意識就想走。
還沒提步,盛亦在她之前悠悠開口:“……小學(xué)妹,你沒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