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茜卻覺得他神情有些不對,但也沒有多想,她拖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穿著高跟鞋噠噠地離去。
才關(guān)上大門,她就忍不住拿出手機。
她聽到電話那頭低沉磁性的男聲時,一掃之前的悲傷,忍不住雀躍地說,“親愛的,我會跟他離婚的,你要等我啊~~”
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有接話,選擇了沉默。
沈小茜有些敏感地察覺到不對勁,緊張道,“你……你是不是不想讓我離婚?”
男人緩緩道,“不是?!?/p>
沈小茜這才放下心來,動情地撒嬌著,“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十年前就知道,我真的好開心,我現(xiàn)在就想見你!”
齊清覺得很冷,冷到骨髓里的感覺,恍惚中回到十歲那年,喝醉酒的養(yǎng)父用木棍狠狠地抽他,他被打得失去知覺,被丟在廁所冰冷刺骨的地上。
當時他就狠狠地發(fā)誓,要讓傷害他的人不得好死,要讓所有讓他痛苦的人全部消失!
極度的怨恨與絕望充斥著大腦,他此刻只能感知到一個陰森的聲音:殺了她,把她分尸,吃掉她的肉,磨碎她的骨頭,把她美麗的頭顱藏在冰箱里……讓她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就在瘋魔的下一刻,卻猛然想起了那個人……
“媽的,就這么喜歡被老子干?”
喜歡……
“小母狗,喜歡我嗎?”
我喜歡……你……
心口莫名地發(fā)熱,齊清想著,這個世上還有人愿意接近我,還有人喜歡我,我不是孤獨一個人。
齊清顫抖的手去摸手機,那個電話,那個電話在哪里。
迫不及待地想聽男人的聲音,想聽他笑著叫自己小母狗,此時就算是不耐煩地辱罵也讓他甘之如飴。
手機被慌亂地摔在地上,齊清像瘋了一樣跪在地上,終于撥通了電話,卻是嘟嘟的忙音。
怎么回事,電話為什么打不通!
是不是因為惹男人生氣,他才不接電話?這怎么辦,他會不會以后都不理自己了!一想到這種可能,齊清覺得自己快瘋了,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他不能再失去他。
不,我要去找他!
齊清狀若瘋癲地往外跑,手機外套全都沒帶。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去見他。
夜越來越深了,齊清的臉很紅,眼睛卻亮的嚇人,他像幽魂一樣往前走,憑著模糊的記憶走了整整一個小時,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找到那個地方。
齊清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他興奮地徘徊在門口,忍不住幻想男人見到他的情景,會低沉著性感的聲線調(diào)戲他,會抱他親他甚至是……
當那扇鐵門打開時,在他忍不住要沖過去的瞬間……腳步戛然而止。
下一刻如墜地獄,他全身難以抑制地顫抖。
沈小茜穿著她臨走時的大衣,嬌俏地站在門口,男人似乎在跟她說話。兩個人的氣氛很親昵,親昵到沈小茜的手隨意地搭在男人的肩上。
齊清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一定是看錯了,沈小茜怎么可能會跟男人認識……這怎么可能……
但是從第一次被強暴,到后面無休止地侮辱踐踏折磨,真相原本就深埋心中,只是他刻意忽略而已。
齊清覺得更冷了,他冷得牙齒打戰(zhàn),眼淚鼻涕直流,他跪倒在地,抑制不住的干嘔。
真惡心,自己真惡心,又下賤又惡心,惡心得想吐……
他猜不到男人和沈小茜私下里會怎么恥笑自己,是覺得他愚蠢可笑還是覺得他淫蕩下賤到?jīng)]有任何的尊嚴。男人跟沈小茜做愛的時候會不會說你老公是個比妓女還要騷的婊子,任何男人都可以隨意上他。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溫柔的吻灼熱的擁抱甚至是纏綿入骨的糾纏全是男人報復(fù)的偽裝……
齊清像是痛極了一樣蜷縮著身體,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自虐般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用恨不得撕裂頭皮的力度狠狠抓自己,肉體的疼痛卻根本抵抗不了內(nèi)心被撕裂的劇痛,而且那個傷口越來越大,大到吞噬一切……
等他抬起頭時,滿是淚痕的臉扭曲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