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臥室里有一股性欲尚未退散的腥臊氣味,我窩在沙發(fā)里把消炎藥片吞進肚子,看著我哥把我尿濕的床單收走,換上一床新的,床單是淺淡的藕荷色,更適合女孩子,但我覺得溫柔。
我哥過來抱我,我用腳踹他,他捉住我的腳腕,親了一下我的腳心,很癢。
我并不需要被抱著,可我看見我哥的眼神很寂寞,他很想抱我。于是我不反抗他把我橫抱起來,為了哄慰被我言語傷害的老哥甘心當(dāng)一秒鐘公主。
他幫我把紅腫發(fā)燙的小穴填滿藥膏,打腫的屁股蛋也揉了一層舒緩乳液,還扒著我兩瓣屁股用指尖撥拉腫痛的菊花,還告訴我說沒事只是有點腫。
我一直把臉埋在枕頭里,囔著鼻音問他:“不是操爛了么……”
“不會,悠著勁兒呢?!?/p>
都這樣了還算悠著勁兒,我有點同情我哥的情婦們,他不是那種常會手下留情的男人,他絕對有性虐癖好,只是不在我身上下狠手。
其實我也會害臊的,一開始跟我哥做愛我覺得沒什么,但當(dāng)我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小時候抱著我用奶瓶喂奶,帶我逮螞蚱捏蜻蜓,送我上學(xué)給我做飯吃,現(xiàn)在卻半夜和我滾在床上地上接吻和肛交,我就有點害臊。
我哥過來親我,我假裝睡覺,他在我唇邊輕啄了幾下沒能得到回應(yīng),默默呆了十幾秒才退回我身后躺下,側(cè)臥著從背后把我抱在懷里。
我哥好像失眠了,一會兒輕輕翻個身幫我掖被角,一會兒去調(diào)空調(diào)溫度,一會兒又把我抱在懷里,在我頸窩邊淺淺呼吸,完全是個多動癥小朋友。我想如果我去外地上大學(xué),他一定很想我,會天天打電話給我,如果我太忙掛了他的電話,他會帶著好吃的開車來找我,然后裝作無意地要求我不要掛他的電話。如果我哥也有哥疼,他一定很會撒嬌。
發(fā)著燒腦子時而清醒時而昏沉,身體發(fā)了汗稍微舒服了些,我再次醒來,看了眼表才半夜,摸摸手邊的空位卻是涼的。
我哥正坐在陽臺的地板上,腳上趿拉著涼拖,結(jié)實寬厚的后背套著一件黑色背心,肩膀很寬,腰卻很緊實細窄,有點邋遢,有點好看。
他背對著我,嘴里吐出的煙霧從頭頂升到漆黑的空中。這時候月亮升得很高,細雪一樣鋪在我哥身上。他像盛開在雪里,我想舔掉他臉上的月光。
我看著他早已不再像看著小時候帶我瘋玩的孩子王,他長大了,我還沒有。如果段銳當(dāng)了爸爸,他的孩子一定最幸福,被陪伴被鼓勵被疼愛被擁抱,得到一切我沒有的。
所以我狠心剝奪他當(dāng)別人爸爸的權(quán)利,讓他一生只能做我哥,如果他愿意,他偶爾可以當(dāng)當(dāng)我爸爸,反正我沒有爸爸。
我光著腳下床,一拉開落地窗,夜晚的悶熱撲面而來,近看我哥皮膚上也浮著一層細薄的汗。
等我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已經(jīng)晚了——我情不自禁舔了我哥蝴蝶骨上的汗珠。
我哥顫了顫,回頭看見是我之后條件反射般把我按在地上,雙手雙膝著地把我扣在身下。
“咸的?!边€有沐浴露的香味。我仰頭注視他,沒頭沒腦地嘀咕。
我哥淡笑著吻我,他的煙還沒抽完,夾在手里,呼吸中充滿嗆人的煙草氣味,他扯過窗簾把我倆蓋住,把好好一個吻搞得比偷情還要刺激。
我哥與我低聲耳語,說的是無關(guān)緊要的戲弄和一些沒營養(yǎng)的關(guān)心。
“小東西,屁股不疼了就來撩你哥?”
“還疼。我沒撩你?!?/p>
“額頭好像不太燙了,還難受嗎?!?/p>
“好點了……”
“親哥一下?!?/p>
“操,為什么?”
他沒告訴我為什么,把臉湊到了我嘴邊,我親了親他的臉頰,他彎起眼睛,抱著我翻身,把我放在他身上。
這世界有許多莫名其妙的規(guī)則,女人可以睡藕荷色床單,男人只能睡藍色白色灰色的床單,女人可以手挽手逛一整天街,男人只能獨自進店速戰(zhàn)速決。女人可以舉著奶茶冰淇淋棉花糖走路,男人只能挽著他的女朋友,女人可以在節(jié)日里收到一人高的大玩具熊,男人只能收到剃須刀和領(lǐng)帶夾。
我抱著段銳,腿纏在他身上,臉頰與他相貼,就當(dāng)作他是我生日收到的大熊(他告訴我我出生那天確實見到了他)。
“我愛你?!蔽覍ξ腋缜穆曊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