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知道我們學校年級第一有多牛逼嗎?清華保送!”
“那就別想了,哥也沒堅決不讓你操,是你自己考不來,對不對?!?/p>
“這誰能考來啊?”
“哥就可以?!?/p>
“……年級前五百吧……這已經夠難的了?!?/p>
“有點追求,前五十。哪兒學不會哥教你?!?/p>
“哦。”在我們學校,考到前二百已經可以985211隨便挑了,我現(xiàn)在排一千多名。我算明白了,臭哥就是舍不得自己屁眼,就是不想讓我干他。
我們今天沒做愛,我該遲到了,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都怪我哥紅顏禍水狐媚誤國。
送我上學的路上我哥問昨晚誰送他回來的,看來這笨逼喝斷片兒了,我說我開車帶他回來的。
“哥沒撒酒瘋吧?!?/p>
“……還算沒有。”
“嗯?”
“沒有?!?/p>
他松了口氣,臨走我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拔腿就跑,沒想到他早有準備,把我拽回來扣在懷里擰了我的蛋。
我就討厭他這種穩(wěn)如老狗的樣子,還是昨晚的老哥比較乖。
下早自習我去廁所抽個煙,隨便刷了刷手機,突然彈出來條新聞,說早上一男子開黑色捷達與一輛勞斯萊斯婚車頭車發(fā)生剮蹭,勞斯車主索賠一百七十九萬。肇事者的眼睛打了馬賽克,我仍然輕而易舉認出這位倒霉男子是段近江。
我他媽笑到煙嗆肺,邊笑邊看采訪視頻,段近江扯著交警破口大罵,說一直有不認識的車在小路追攆他,他是被趕到這條路上來,躲避不及才刮了別人的婚車。
說起我爸,打兒子一把好手,在外慫成王八,平時見著豪車都繞著走,他說有人從小路追攆他,那么八成是真的。看來我哥已經下手了。
等踩著上課鈴回到教室,我給我哥發(fā)了個消息:“干得漂亮?!?/p>
我哥回了我一個句號。
我發(fā)現(xiàn)他在我發(fā)的朋友圈底下留了一條評論,點開才看見只有一顆心。
我回復他一顆心,一個ok手勢,表示捏走他的心。
我用練習冊搭了一個窩棚方便掩護自己玩手機,刷新了好久,他又回復我一朵玫瑰。不知道他是不是開會太無聊。
我又回復他一朵玫瑰,一個ok手勢,表示捏走他的花。
我們就在僅我倆可見的動態(tài)底下互相發(fā)小表情,此時此刻我們可以暫時不當兄弟,正大光明地談戀愛,這是獨屬于我們這些異類的角落愛情。
看來我哥不打算和我解釋他要怎么整治段近江,如果是我,我會通知借貸公司及時接待段近江,同時請勞斯車主反復施壓,等段近江被迫借了錢再雇幾個催收公司暴力催收,逼瘋他不成問題。
我只知道大哥肯定不會搞死我爸,等段近江被恐嚇到徹底收斂我哥就會收手,因為我和我哥身上各自流著一半人渣的血,首先我哥和我爸之間的仇恨并不足夠刻骨銘心,其次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極少趕盡殺絕,我哥是個成熟的男人,他能為了我做出整治段近江的舉動我已經足夠感動了。
但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報復心重到狗咬我一口我也必須咬回去的人。
從小到大的每一個夜晚,我總是夢到他們把我哥從我懷里扯出去,我抓著我哥不放,他們就用火燒我的手,鋸條據(jù)我的胳膊,向我潑硫酸和農藥,我只顧著抱著我哥,用身體幫他擋著好看的臉。只要陰魂不散的段近江還活著一天,我晚上就噩夢不斷。
語文書里還夾著一張段近江扔進學校的偷拍,照片里我正抱著我哥的腰,把他推到公共洗手間的小角落偷偷接吻,簡直就是兩只畏光的潮濕蟲在親熱。
段近江雇來的偷拍技術太差,把我哥拍丑了。我突然覺得異常憤怒,心臟擰成一團,一些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里逐漸成型。
我得推我哥一把。
接下來的一周我哥一直堅持接送我上下學,今天他開會晚了,微信囑咐我在教室等他一會兒,他讓助理來接我。其實我們現(xiàn)在住的小區(qū)離學校只有幾步路,看得出來我哥最近有意保護我,意在隔離段近江與我接觸。
我沒有等他。
我知道段近江這幾天一直在學校門口堵我,有我哥在他不敢露面,今天我落單了,剛走出校門口那老混蛋就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