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臨動了動手指打字回復(fù)，回過去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現(xiàn)在最急的那個人或許不是我們，z應(yīng)該比我們更著急。

-？

-什么意思？

武志斌果然理解不了。

抓犯人的著急，犯人急什么？

解臨這回不打字了，他摁在語音鍵上，散漫的聲音回響在車里：“因為他在期待我們找到他。他劫持那么多孩子，把事情鬧那么大他就沒想過自己能脫身，相反的，他希望事情鬧得更大一些……如果遲遲沒人找到他，他一定會覺得無聊透頂。他會想……怎么還沒人來跟我玩??？”

解臨說出這句“怎么還沒人來跟我玩”說得很隨意，但是語調(diào)卻驚人地有代入感。

“看這幫孩子玩游戲雖然也挺有意思的，但是把他們綁過來不是單純?yōu)榱丝催@些小孩玩游戲，這些小孩有游戲可以玩，他卻沒有。屬于他的游戲還沒有真正開始。所以他一定會開始感覺無聊，離第一輪游戲結(jié)束時間越近，這種無聊感就越強烈。”

“你知道爆炸嗎，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很像在等一場即將降臨的爆炸，并且全然不顧自己是不是站在炸彈邊上?！?/p>

武志斌聽得有些恍惚，某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聊天框另一端的人就是‘z’本人。

最后一段語音條播放完畢。

武志斌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如果……

如果解臨踏錯一步，沒準真的會是‘z'的朋友。

不，不光是解臨。

武志斌又想到那雙常年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以及那雙遮在頭發(fā)后面深如潭水般的眼睛，想到這些就順帶想起連綿的陰雨、冰涼的傘尖。

如果踏錯一步，這兩個人會成為比‘z’更難對付的人。

武志斌準備吩咐很可能會主動給他們發(fā)一些信息，他往辦公室外一看，發(fā)現(xiàn)早該回來的某個人的位置依然空著：“……季鳴銳呢？”

“季鳴銳電話打不通，”蘇曉蘭也在等他，她接了一天電話，在工位上等得饑腸轆轆，“說好了回來的時候給我?guī)髦魏涂Х鹊模@都幾點了。再等下去我的晚飯都要成夜宵了?！?/p>

過10點之后電話就少了很多，12點以后電話就更少了，除了一些深夜糾紛，基本上沒什么事干。

蘇曉蘭總算能夠停下來喘口氣。

她正說著，電話又響了。

因為已經(jīng)安靜很久，加之現(xiàn)在的時間又是深夜，這次的電話鈴聲在辦公室里顯得有些突兀。

“喂？”蘇曉蘭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