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現(xiàn)身
翌日晨時, 蒼霽醒來被窗晃了眼, 應(yīng)是下了一夜的雪。凈霖還趴在他胸口睡得沉, 蒼霽熱熱地摸了幾把滑膩, 愛不忍釋。凈霖腿根和腰間被掐得指痕明顯, 當(dāng)下被摸著了, 蜷著身往被里滑。
蒼霽就有點不妙。
他昨晚頂多算個半飽,十八班武藝不及施展。他撈著這脂玉,蓄勢待發(fā)地磨蹭了幾下。凈霖被蹭得腿軟,齒間喘了幾聲。
蒼霽膝頭抵分開凈霖的腿,昨晚的余韻使得一片軟熱。他輕車熟路地進入了, 含著凈霖喘氣的唇,溫吞地持續(xù)著頂弄。
凈霖還沒醒透, 一個勁地嗚咽。濕熱地晃起來, 抱著蒼霽的脖頸被吻得直哼氣。
這一場分明不激烈,卻也惹得兩個人汗流浹背。
“再叫幾聲?!鄙n霽邊狠邊溫情, 手指給凈霖抹干凈汗淚, “再叫幾聲來聽。”
凈霖被顛得迷離,由著他又喊了好幾聲“哥哥”。
被子掀開時床榻上狼藉一片, 發(fā)被汗?jié)B得貼在背上。凈霖撐身起來時東西滑了一腿, 蒼霽下床打著赤膊把人抄起來扛肩上, 帶著去沐浴。
凈霖換了衣方覺得活過來了, 蒼霽開了門, 外邊的寒氣頓時撲面襲來。
雪倒是沒下了, 山里卻一夜間冰凍三尺。蒼霽推門時看門槽里邊都卡著冰碴子, 他趿著鞋晃到廊子,見院里邊的小石小柱都凍住了。
“一夜冰凍?!眱袅匕研淇谘诘脟?yán)實,“跟宗音分不開干系。”
“昨夜不慎漏了龍息?!鄙n霽回首,“你渾身都沾著龍的味道,他必是嗅出來了?!?/p>
凈霖下意識地嗅了嗅手腕,說:“你尚未渡劫,我怎么會有龍息?”
蒼霽抱臂,說:“從前留的,若非我死得太早,該更濃郁一些?!?/p>
凈霖說:“他會來嗎?”
蒼霽從廊子里回身:“宗音一直在尋化龍之機,乍然聞著味道,必定會受其牽引。今日大寒,我猜這是他已經(jīng)無法自控的征兆。他即便心疑這是場陷阱,也會來一探究竟。”
“他來與不來都無妨?!眱袅刈叱隽吮娱?,“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山間霧凇立于白雪,野豬尋味而奔。它拱著秋日埋起的土坡,刨開冰雪,將囤積的根秧拖出來咀嚼。
土坡被拱塌了,后邊斜抵的樹應(yīng)聲而倒。野豬甩了甩被濺一臉的雪屑,沒有理會。它餓了五六天,山腳的村人一搬走,地窖里也空蕩蕩的沒吃食。
野豬大嚼大咽,逐漸刨出個坑來。
后邊傳來踩雪的腳步聲,野豬回頭,見霧間一個光著半身的男人佝僂前行。雪都埋他腿窩了,他反而熱得通身泛紅,鼻息沉重。
野豬嗅覺靈敏,分辨出海潮的濕咸味。它疑心這是海里跑出來的妖怪,因為他雙臂被熱出了類似龜裂的痕跡,像是魚鱗。他面容被呼出的熱氣遮掩,隱約能窺見眉眼。
他像是一團火,還是饑腸轆轆。
野豬突然調(diào)頭,撒腿狂奔。它蹬在雪窩里,沒命地前蹦。背部刮斷了松枝,一股腦鉆在雜木叢。后邊的腳步追得急促,那人也狂奔起來。
野豬被強有力的臂膀拖抱住了后蹄,它嚎叫著滾撞在樹桿,蹬起一片雪霧。男人雙臂猶如鐵鉗,把野豬拖著向后拉。野豬的掙動好似石沉大海,在他的手臂間沒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男人拖著已經(jīng)咽氣的野豬,在山間徒步。他走得極快,像是有什么在催促著他,使得他不能耽擱。當(dāng)他掰斷枝椏走出雜木叢時,凈霖正候著他。
“既然入了我的山。”凈霖寒聲,“不打聲招呼么?”
宗音當(dāng)即拖著野豬回身疾跑,他跳過雪坑,野豬撞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速度飛快,卻不敢化形而遁。就在他即將再躍過山澗窄口之時,左側(cè)驟地撲出一人,將宗音猛摜在雪中。
宗音側(cè)臉被壓得狠撞在雪間,他喘著氣,陡然回肘猛撞。蒼霽被他肘擊于胸口,岔了口氣,立刻抱住宗音的肘臂,膝頭蠻撞在宗音側(cè)腰。宗音忍痛要爬起身,蒼霽已經(jīng)摁著他后腦一把磕進雪里。宗音粗喘著,一手擒住蒼霽手腕,以肩相抵著將蒼霽霎時撂翻在地。宗音撐身要跑,蒼霽雙掌拽住他腳踝,滾身時把宗音帶翻在地。宗音單臂穩(wěn)住,勾腿勒住了蒼霽的脖頸。
“你們是誰!”宗音強壯的手臂卡住蒼霽,使力上勒,“捉我?!”
蒼霽青筋暴起,他雙手握在宗音手臂,掰得宗音小臂下沉,竟在著可怖的力氣較量中略勝一籌。宗音抵不住,蒼霽架著他的手臂,將他也過肩摔翻在地,雪地間登時傳出悶震。
蒼霽扯開領(lǐng)口,脖頸間赫然卡出了一道箍痕。他偏頭捏著脖頸,踢開了野豬。
“一年不見?!鄙n霽啐了一口被砸出來的血沫,“便不記得了?我們也算是故友重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