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昭暮在西八區(qū)時間下午三點落地。

西雅圖又下雨，方昭暮圖行李輕，沒有拿傘。

方昭暮登機前，Andrew把酒店地址發(fā)了過來，方昭暮查了查，那間酒店離機場有點遠，但方昭暮又怕自己坐公共交通會繞丟，想來想去，還是打了出租。

坐進車里，方昭暮告訴Andrew：“我到了。”

Andrew很快給他回撥過來，問方昭暮：“上車了？”

出租車開起來了，窗外景物由慢向快不斷拉后，Andrew說得平緩，方昭暮聽不出Andrew在什么地方，也辨別不了他的態(tài)度，就“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問Andrew：“我打車過來的話，要多久??？”

Andrew頓了頓說：“如果不堵車，四十分鐘?！?/p>

方昭暮坐了太久飛機，什么坐姿都覺得憋悶，打開了一點車窗透氣，又問：“你什么時候到酒店，我怎么上去呢？”

“我也在回酒店的路上了，”Andrew說，“房卡放在前臺，你告訴前臺我的房號，她們就會給你?！?/p>

方昭暮乖乖說了聲“好的”，又問Andrew：“那你多久會到呢？”

“不一定，”Andrew說，“你直接拿卡上樓吧。”

方昭暮說知道了，掛了電話看著外頭發(fā)起呆來。

到了酒店，方昭暮按Andrew說的去前臺，前臺的服務(wù)員一聽房號就知道怎么回事，拿了一份房卡給他，什么都沒多問。

方昭暮往電梯通道走，四下張望著，心說Andrew專業(yè)能力大抵是很強的，不然出差也住不了這樣的酒店。

走進電梯里，他給Andrew發(fā)訊息，說自己在上樓了。Andrew住在28層，電梯速度很快，不多久就到了。等不到Andrew的回訊，方昭暮有些局促地拉著箱子，依照房卡號碼，找到了房間，刷了一下，打開門。

門里一片漆黑，方昭暮走進去，門就合上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方昭暮怕黑，而且都不知道Andrew在不在里頭，心里很是緊張，也不敢往前再走，甚至想奪門而逃。

他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小聲叫了一句：“Andrew？”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yīng)，方昭暮稍稍松了口氣，以為Andrew還沒有回房，便抬起手，剛想摸墻壁上有沒有燈開關(guān)，忽然聽到不遠處響起了他很熟悉的嗓音：“小暮?！?/p>

這是方昭暮第一次面對面聽到Andrew的聲音，方昭暮心跳瞬間就加快了。

Andrew的聲音比語音里聽上去立體很多，一聽到“小暮”兩個字，方昭暮就能想見Andrew站在那里的樣子了。也不知道Andrew比他高多少，只是看照片，都看不出來。

“怎么不開燈啊，”方昭暮猶猶豫豫地松開拉桿箱，摸著墻往前走，問他。

“怕嚇到你?！盇ndrew的聲音離得近了一點，依照剛才方昭暮推開門前看到的玄關(guān)格局，Andrew應(yīng)該站在走廊盡頭。

“怎么會，”Andrew說得極其認真，方昭暮都聽笑了，安撫Andrew說，“你太夸張了吧，我膽子很大，不會嚇到的。”

他又摸索著走一步，突然抓到了一個人的手臂，才知道Andrew原來離他這么近。

方昭暮松開手，卻被Andrew反手抓住了。

“膽子很大？”Andrew反問他。

方昭暮從Andrew的語氣里聽出取笑的意思，虛張聲勢道：“你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

Andrew沒說話，只笑了笑。

暗室中，人的觸感變得靈敏，只不過被Andrew握住手腕，微微用力，方昭暮都口干舌燥，他怕心跳再劇烈一點，Andrew就會聽到了。帶著熏香味道的空氣里，忽然間塞滿了晦澀不明的曖昧，燥熱騰空而起，方昭暮一動也不敢動，但Andrew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