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嫤忍不住出聲問道,“我的手表什么時候能修好?”
“等你病好了。”他的聲音微微帶著點倦意。
“病好了我想吃牛排,神戶牛排?!?/p>
宋迢沉沉的嗯了一聲,在四下安靜的環(huán)境里,格外的動聽。
她動了動腦袋找到更舒服的姿勢,目光落在窗簾沒有拉緊而露出的夜景,“你說……”
城市建筑比夜晚的顏色還要深,那些燈光零碎,越往下越光亮,遠處廣告牌上壞了好幾顆燈泡,跨江的橋承載著,偶爾駛過的車。
“這城市的燈,什么時候能全都關(guān)掉?”
話音落下,原本握住她的手,突然松開,她來不及反應(yīng),眼前就被覆蓋,他指腹有點涼,熄滅了整座城市的燈,她輕聲說晚安。
趙嫤隔天再醒來時,床邊已經(jīng)沒有人。她覺得身體輕快許多,下床先去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才拿起手機,看見時間是十點三十五分。
很好,又不用上班了。
她身上裹著浴袍,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出臥室,就被窗外的白光刺著眼睛,條件反射地抬手擋了一下,可以想像,外頭的天氣定似火舌般。
趙嫤瞥見書房的門好像開著,于是朝著那方向走去,站在門前看見背對著她的男人,正在撿起她昨晚亂扔一地的文件。
宋迢似乎有所察覺的轉(zhuǎn)頭,她準備進去幫忙整理的動作,停止在他說,“去吃飯吧?!?/p>
拉出餐桌旁的椅子坐下,一眼掃過桌上的食物,一碗白粥,三碟小菜,沒了。
趙嫤夾起一塊蘿卜丁扔進嘴里,支起胳膊撐著腦袋,嚼了半天,完全沒有食欲。
口腔里酸酸咸咸的味道剛剛消散,聽見有人走來的動靜,還沒轉(zhuǎn)身,就被溫熱的掌心貼上額頭,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腦。
她眨著眼睛,仰視著站在身前的男人。
“宋迢,作為一個成功的企業(yè)家,你能告訴我該投資什么,才能賺到很多的錢?”
他拉開沙發(fā)椅坐下,疑惑的問著,“你缺錢?”
趙嫤雙手捧起臉,專注的望著他,嗯了一聲,“想包養(yǎng)你。”
宋迢稍愣,抿唇壓著笑意,正好錢夾在身后的玻璃柜上,他從里面取出一張卡,放在她手邊,大方的說道,“我可以先借你。”
她捏起這張全黑的信用卡,瞇起眼睛狐疑的問,“要是我還不起怎么辦?”
他坐在沙發(fā)椅里,聳了下肩,“老辦法。”
“以身相許???”
趙嫤微抬下巴,故作思量著說,“那你賺到了,我可是無價的?!?/p>
宋迢頓然失笑,目光落在她面前的那碗粥上,以及旁邊干凈的瓷勺,便問道,“沒胃口?”
她干脆往椅背一靠,表情擰巴著說道,“對著這些沒胃口?!?/p>
宋迢正要開口,就見她立即直起腰,對他說著,“我已經(jīng)好了,沒事了?!?/p>
“不信我給你轉(zhuǎn)個圈,保證不暈。”
沒有顯出病態(tài)的趙嫤,輕輕咬著下唇,清澈的眼神含著期待。
復(fù)古摩登的法式餐廳,配上隱隱約約的古典音樂,無時無刻都具有情調(diào),夏季午時的悶熱,被寂靜無聲的隔絕。
趙嫤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臉上不施粉黛,卻更多了幾分出塵的味道,她握著餐具,如愿以償?shù)那兄?,看起來就很誘人的牛排。
對面的男人眼里盛滿了笑意,還有些無奈,雖然她燒是退了,但緊接著就大吃大喝,也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
趙嫤沒吃幾口牛排,就開始好奇的問道,“你既然知道華玉是華瓊的姐姐,還敢把她留在集團工作?”今天是誘導她對宋迢產(chǎn)生恨意,明天就指不定是什么花樣了。
“不是我決定的,因為她的工作能力被認可,當然就能留下,那時我以為她能理智的分析情況,所以沒有特別交代什么,現(xiàn)在看來是我考慮不周?!彼翁稣Z調(diào)平穩(wěn)的說著,同時握著餐具,幫她壓開羅宋湯上蓋著的酥皮。
趙嫤舀出一勺湯來,嘗了一口,抿了抿嘴,問著,“那李然呢?你怎么想的?”
“你不用再和他接觸。”宋迢把話說的干凈利落,定定的看著她。
趙嫤不買他的賬,搖搖頭說,“我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p>
宋迢眼眸微沉,摻雜危險的感覺,“我不希望你對他太有好奇心?!?/p>
她非但沒有收斂,反倒是愈發(fā)明媚的笑起來,“你吃醋呀?”
他輕抿薄唇,沉默片刻,最終點頭,“我承認。”
趙嫤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后壓低肩膀,格外認真的輕聲問著,“在你的餐廳,可以接吻嗎?”
宋迢同樣湊近她,低聲回應(yīng),“沒有明文規(guī)定,但是我認為這件事,應(yīng)該回酒店進行?!?/p>
她眼眸清亮的說,“那就不止是接吻了吧?”
他粲然一笑,表揚道,“真聰明?!?/p>
雖然臨近夏末,不改晝長夜短,七點才開始天黑。
在沒有開燈的公寓房里,一份打包回來的外賣被放在鞋柜上,廁所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陶嘉蹲在馬桶前,用筷子夾出掉進里面的手機,就在這時,門鈴毫無預(yù)警的響起,她手一抖,咚的一聲,手機又掉了下去。
迅速夾出手機,放在洗手臺上,陶嘉馬不停蹄地跑來開門。
門外站的女人似有三十來歲,淡雅的容顏,頭發(fā)是挽成髻,氣質(zhì)尤其出眾,陶嘉覺得有幾分眼熟,再瞧她手里握著行李箱的拉桿,像剛剛遠行回來。
女人看見陶嘉,也有些怔愣,隨即溫柔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p>
陶嘉表示沒關(guān)系的笑了笑,就看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又突然回過頭,“冒昧問一下,你知道原來在這兒住的……”
啊,陶嘉恍然的喊了聲,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那是我鄰居,您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