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經(jīng)理
A-
A+
差點迎面撞上，趙嫤身體一怔，繞過她走向洗手臺，“你相親又不是我相親，問我怎么樣……”
石凈追上說道，“我已經(jīng)審美疲勞，全指望你了?！?/p>
趙嫤低著頭，目光停在水龍頭嘩嘩地流水下，自己相互揉搓的手，一邊說著，“儀表堂堂是不假，只不過他對你沒興趣?！?/p>
“你怎么知道？”石凈困惑的皺眉。
“他跟你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表?！壁w嫤抽出一旁的紙巾盒，用紙巾擦幾下手，扔進(jìn)旁邊精致的垃圾桶中，“也挺沒禮貌的?！?/p>
她轉(zhuǎn)身面對石凈，兩手一攤，聳肩說，“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看法了，你自己斟酌?！?/p>
“還斟酌什么呀，人家都對我沒興趣了?！?/p>
趙嫤很是不理解的問道，“你還這么年輕，為什么著急要把自己嫁出去？”
“你剛回國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媽已經(jīng)給我安排了五次相親，不是我不想拒絕，是有心無力?！?/p>
在她意料中，趙嫤聽后露出一臉難以理解的表情。
“大概覺得早點把我嫁出去，我就不會跟我哥爭什么了?！笔瘍粼奖г剐睦镌绞嵌碌没?，不自覺音調(diào)也高了些，“他們也不想想，我是那種胸懷大志的人嗎！”
說起胸懷大志，趙嫤視線就落在她胸口的位置。
石凈抬手向她的肩頭捶去，“往哪看呢你！”
趙嫤面帶笑容的轉(zhuǎn)過身，對著鏡子撩撩長發(fā)，從手包里拿出口紅補(bǔ)妝。
身后傳來石凈輕輕一聲嘆息，“反正我沒想過要和他爭家產(chǎn)這種事?！甭犓Z氣，情緒挺低沉。
石凈家的產(chǎn)業(yè)，全靠她爺爺白手起家，從收購廢鋼開始，一步步成為今天企業(yè)史上不容小覷的人物。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她總能在爺爺身上嗅到一股江湖義氣，但是她坐享其成的一對父母，卻精明自利，過著上流社會開放的生活，實則骨子里封建，重男輕女。
霍芹有一句話，趙嫤一直記在心上，視為準(zhǔn)則——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不妄自評論，不橫加干涉。趙嫤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是要她尊重自己的朋友，也尊重她的家人，但她把握不好尊重和交心的距離，所以每每聽石凈談起她家里的事，她就只能岔開話題。
比如說道，“這家餐廳味道真好，而且服務(wù)態(tài)度沒話說?！?/p>
石凈對她這番評價感到些許莫名其妙，“味道好我承認(rèn)，但是像這樣水平的餐廳，哪家服務(wù)不都差不多嗎？”
“我點了一碗粥?！壁w嫤認(rèn)真的說道。
石凈一愣，“法國料理餐廳……你真點了？”她說完自顧自地笑起來。
趙嫤偏過頭，略帶遺憾的說，“其實我還想要一盤蒜泥白肉。”
石凈笑著說道，“不如再來一碗東坡肘子？”
“那敢情好。”
“這服務(wù)態(tài)度是真好，沒把你轟出去?！笔瘍艨偹阒棺⌒?，“回頭謝謝你的小表妹，這間餐廳還是她推薦給我的?！?/p>
趙嫤有些驚訝，所以重復(fù)道，“萱萱推薦的？”
她那只分得清泡面種類和薯片品牌的吃貨表妹，什么時候眼光變得這么好了。
石凈看著鏡中的人，問道，“你有想過，最后怎么要買單嗎？”
趙嫤揚起眉骨沒放下，神情懵然，顯然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石凈笑笑，表情一收，煞有其事的說，“最近新聞里說一只大蝦都要八十，你那一碗粥可能……要八千。”
知道她是開玩笑，趙嫤配合的佯裝嚴(yán)肅緊張，“快把工商局電話給我，以防萬一?！?/p>
結(jié)果，當(dāng)侍者遞來的結(jié)賬單上，并沒有出現(xiàn)那碗粥時，趙嫤稍稍一愣，但是沒有多問就遞出她的信用卡，然后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抿上一口，有些不大好意思，下次再也不來了。
夏季未至，走出餐廳，迎面而來的夜風(fēng)依舊帶著涼意。石凈短信問她怎么回去，她回，打車。坐在計程車?yán)?，看著窗外被璀璨霓虹染成的夜幕，她想自己是不是該去考駕照了，雖然這夙愿從幾年前產(chǎn)生，至今未能達(dá)成。
三日后，周一的早上。
趙嫤坐在咖啡店內(nèi)靠窗的座位，望著一棟藏在晨霧中的摩天大樓，它像矗立的高塔，冷漠的俯瞰這座城市。
她咬下最后一口鮪魚三明治，拿起手邊的美式喝一口，擦擦嘴，補(bǔ)好妝，她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朝著那棟大樓走去。
三面玻璃墻環(huán)繞的大廳光線透亮，此時距離上班時間已過許久，僅有幾人來往，安靜的能聽見她鞋跟落在大理石地上的聲音。趙嫤來在前臺，說道，“你好，我是來參加面試的?！?/p>
說明來意后，接待員確認(rèn)過她的面試信息，微笑著指明方向，“請從電梯上十二層。”
線條明朗的電梯間內(nèi)，趙嫤看著即將關(guān)上的門外匆忙趕來的女人，連忙幫她按下開門鍵，她一身灰色OL裙裝，妝容完整，形象干練，舉著手機(jī)貼在耳邊，邁進(jìn)電梯時向趙嫤點點頭。
她用一張卡刷過樓層鍵下方的感應(yīng)區(qū)，然后按下三十九層。趙嫤因此注意到，三十五層至四十層的按鍵，它們就像是獨立成為一塊區(qū)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