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檸知道他是咳得肋骨疼,卻不知道該如何緩解對方的痛苦,東想西想了一通,再回神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不知不覺按上了對方的胸口,不知是想拍還是想揉。
方槐檸一驚。
那頭栗亭大概也覺得不對,重新睜開了眼,兩人的目光再次對上。
栗亭的眼睛里還有咳出的生理淚水,襯著微紅的眼眶,更顯得水光盈盈。
房間內(nèi)尷尬復(fù)又彌漫,可在尷尬中還多了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詭異氛圍,讓人摸不著頭腦。
便在此時,一聲低喚幽幽的響起,也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
“栗子……”
方槐檸和栗亭同時轉(zhuǎn)首,這才發(fā)現(xiàn)門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那人睜著大眼,看看方槐檸又看看栗亭,視線最后落到那只位置不太對勁的手上,表情復(fù)雜。
方槐檸怔了下,連忙收回了手。
門外的人見床邊二人的距離拉開,這才猶猶豫豫的走了進來。
“栗子,你怎么樣了?”
來人長發(fā)披肩,小臉大眼,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方槐檸看著她一來就緊張的撲到病床前,對著栗亭一通亂摸,穿著運動短褲的兩條白花花的腿都快跪到床上去了。
栗亭沒說話,只是拍開了她的手。
女生倒沒生氣,但也沒從床上下去,仍是著急的要知道栗亭傷到了哪里。一邊找一邊嘮叨起來:“我昨晚等了你一夜你都沒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上午特意去了你打工的地方,看見你那摔爛的破車停在那兒,我一路打聽,附近的幾家醫(yī)院都跑遍了,總算給我找著了,你說你……干嘛不告訴我……干嘛!”
女生對著栗亭戴著支架的手,眼睛都紅了。
栗亭卻嫌吵的皺起眉。
女生這才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不得已從床上爬了下來,轉(zhuǎn)而再次望向方槐檸,試探著問:“你好,請問你是……”
方槐檸一直默默望著他倆,此時扔下手里的紙巾,退了一步,面容已重回高冷,對栗亭道:“既然你朋友來了,那我走了。”
栗亭還來不及回答,方槐檸已經(jīng)特別灑脫酷帥的雙手插袋離開了這里。
栗亭看著對方的背影,耳邊又傳來一句幽幽的問詢。
“這是誰啊?”
栗亭斜了身邊人一眼,道:“田大愷,給我去買個手機?!?/p>
田大……不,田典一愣,這才看見栗亭枕頭邊擺著的那個不成樣子的通訊工具,眼里才消去一點的淚花又涌了上來。
“栗子……對不起,我就是怕你這樣,所以才不敢告訴你那天我遇上他了的。”
栗亭沒什么情緒的看著他哭:“是你招他了嗎?”
“什么?”田典一呆,連忙否認,“怎么可能,我巴不得見了蔡洋繞道走,怎么可能再犯賤湊上去?!蹦翘焓悄莻€渣男硬要請?zhí)锏浜染?,田典在酒吧做服?wù)生,秉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勉強干了一杯,結(jié)果對方反而不依不饒,一來二去還動上手了,這才導(dǎo)致那樣的結(jié)果。
“所以對不起什么,”栗亭不舒服的換了個姿勢,“我想抽人和誰都沒關(guān)系。”
田典還是覺得難過,他知道栗亭什么意思,但想著想著又笑了起來:“我剛給酒吧打電話,小瞇說,蔡洋他們幾個特別慘,有兩個也住院了?!?/p>
其實就栗亭的身手,打架十有八九都是不落下風(fēng)的,之前在酒吧那些人朝他沖過來的時候栗亭也沒怵,那么瘦弱的身板,動作卻特別矯健,力氣又大,防不勝防。但因為他采取逐個擊破,撂倒一個算一個的戰(zhàn)術(shù),那三個大男人過程中多少還是讓栗亭吃了點虧。
不過直到讓最后一個男人趴下,栗亭也沒輸,而他之所以會傷成這樣,一來是胸口受到重擊舊患發(fā)作,二來是被酒吧前來的保安給制住了。考慮到田典還在這兒上班,栗亭沒和對方硬碰硬,誰曾想他這兒收了手,那蔡洋倒不甘休了,醉醺醺的抄起一個木凳向栗亭砸來,栗亭伸手一擋,這才造成了如今的下場。
當(dāng)然栗亭也沒讓那蔡洋好過,拖著傷手還給了對方一頓胖揍,打得他至少掉了四五顆牙,臉腫得一個月不能見人,勉強消氣。
眼瞧田典又開始激動,栗亭不想再在這話題上盤桓,抖著手扯了紙巾往被角上覆去。
田典趕緊來幫忙,看著濕了一角的被子,又忽然想到剛才進門時看見的畫面,忍不住湊近了表情曖昧地問:“剛剛那個大帥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