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靈禽的店家很是詫異,上下看了看這位金丹修士。其實(shí)靈禽還沒有飛劍飛得快,一般只有不會御劍的練氣修士才會租用。
莫天寥沒有解釋,付了租金便匆匆跳上靈禽。他現(xiàn)在拐走了魔宮的狐貍,一時三刻就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還是偽裝一下的好。
這乃是一只巨大的鳶鵬,身形修長,雙翼張開約有三丈。莫天寥在鳥背上盤膝而坐,單手松松地牽住拴在鳥脖子上的韁繩,在鳥飛歪的時候糾正一下方向。
懷中睡醒的小貓爬出來,跳到鳥背上打了個滾,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寶貝,我們在飛禽上。”莫天寥彎下腰,在貓腦袋上親了一口。
貓大爺回頭給他一爪子,廢話,本座能看不出來嗎?三兩下跳到鳥頭上,極目遠(yuǎn)眺,飛禽不能飛到云層之上,在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山川河流。
“嘎嘎——”鳶鵬發(fā)現(xiàn)了腦袋上的小毛球,也不在意,轉(zhuǎn)轉(zhuǎn)銅鈴大的眼睛去看它,忽而感受到了大妖的威壓,頓時嚇得一個趔趄。本來只是虛虛踩著鳥頭的貓,頓時被甩了出去。
莫天寥頓時躍起,一把將小貓抄抱進(jìn)懷里,單手攀住鳥脖子轉(zhuǎn)了個圈,躍回鳥背。
懷中一陣光芒閃過,小貓變成了身形修長的美人:“怎么坐這么蠢的東西!”
“左右也不著急,”美人在懷,莫天寥有些心猿意馬,嘴上胡亂回答著,雙手卻是悄悄扣緊,“若是覺得悶,我們來聊聊天?!?/p>
清潼瞥了他一眼,誰要跟這么蠢的家伙聊天。抬手推開他,從儲物鐲里掏出狐貍枕頭,輕甩廣袖,躺在了鳥背上。
驟然被掏出來的狐貍不明所以地左右看看,就被吧唧一下壓得四肢攤開,扭頭看了看,便認(rèn)命地趴著不動了。
“他怎么這么乖?!蹦炝仍趲熥鹕磉呑?,戳了戳狐貍腦袋,記得在逍遙樓見到的時候還挺機(jī)靈的,現(xiàn)在怎么呆呆傻傻的任欺負(fù)。
“幼崽在本座面前都這么乖?!鼻邃斐鲂揲L的手指繞著蓬松的狐貍尾巴。
金丹期的化形妖修,少說也有幾百歲了,怎么還是幼崽?莫天寥雙手撐在師尊腦袋兩側(cè),低頭看他。
清潼抬眼,看到頭頂?shù)拇竽?,微微蹙眉,忽而想起一事:“孽徒,為什么跟弒地說你叫莫云起?”
“我本來想說我叫莫小爪的,”莫天寥笑道,抓住清潼伸過來打他的手,“那你先說說,為什么叫清潼?”
潼,便是云起的意思。
云起遮青桐,長風(fēng)莫添寥。這是當(dāng)年莫天寥閑來無事刻在焚天爐上的一句詩。
“聽大師兄說,妖修都沒有姓,名是自己起的。”莫天寥笑瞇瞇地看著自家貓。
“閉嘴?!鼻邃テ鹉X袋下的狐貍枕頭,丟到莫天寥臉上。
“找到了嗎?”幾個魔修在云端搜尋,此處是從弒地魔宮往正道去的必經(jīng)之路,但凡路過的飛舟、御劍修士,都會被一一盤查。
幾個魔修面露憂色,第一尊者前來跟弒地尊者討要那化形的狐貍,弒地沒法交代,只能讓他們趕緊找。羅器師懷疑是那姓莫的帶走了,可三天了,還未出現(xiàn),那人怕是已經(jīng)走了。
云端之下,一只鳶鵬無聲無息地飛過。
“那里有只飛禽?!币粋€魔修叫道。
“那人是個金丹修士,怎么可能坐飛禽?!绷硪粋€魔修撇嘴,坐飛禽的都是窮得叮當(dāng)響的練起修士,搶了也沒幾兩肉,還是抓緊時間找狐貍要緊。
莫天寥看看高處的幾個魔修,抬手把睡著的師尊腦袋挪到自己腿上,掏出一張?zhí)鹤咏o他蓋住,輕輕順著那如墨的長發(fā)。
靈禽一飛就是一個多月,在即將到達(dá)沃云宗的時候,莫天寥的丹田突然開始嗡動。
迅速將神器從丹田中召出,那柳葉大小的殺豬刀似乎吸足了木中火,鍍上了一層青綠色。小小的刀在莫天寥頭頂快速打轉(zhuǎn),飛了一圈又一圈。
清潼睜開眼,出手如電,兩指夾住了那柳葉小刀。小刀在那修長的手指間掙扎不已,其中的流光來回躍動,很是著急。
忽而,光芒大盛,柳葉小刀化作一團(tuán)流光,瞬間散落成無數(shù)的粉末,而后又在半空中驟然合并。合并之后不再是殺豬刀的模樣,一會兒變成小棍,一會兒變成長刀,一會兒又變成利劍……五光十色,千變?nèi)f化。
始起有太初,然后有太始。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
無定長短,無定形狀,萬般變化歸于一體,此器,名曰太始。
光芒萬丈了一會兒,太始變成一個小碗的模樣,巴巴地飛到莫天寥面前。
“這是做什么?”清潼看著那小碗。
莫天寥抽了抽嘴角,在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小碗中。小碗立時歡快地合起來,變成一個圓球,將那滴精血煉化。還未等莫天寥說什么,那小球就變成了一張嘴的模樣,上下一碰:“媽了個巴子的,終于能說話了,可憋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