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一個金丹修士與三個筑基留下與霜刃顫抖,分出一個金丹竄過來對付莫天寥。
“獵人?!蹦炝嚷唤?jīng)心地搭弓,隨著弓弦的拉伸,一根玳瑁色的箭矢瞬間凝成。
各行有各行的規(guī)矩,獵人之間也經(jīng)常會有截胡的,只要你實力高強,搶來了就是你的。這也是獵人小隊如今有三個金丹的原因,自打有人在這雪山上捉到了化形妖修,前來打獵的人實力越來越強,為了防止截胡,不湊夠兩個金丹都不敢上山。
“金丹后期!”同一個大境界的人,是可以看出彼此等級的,在場的兩個金丹初期,一個中期,沒有一個能對抗莫天寥的。
金丹每一個小境界,靈力儲存都相去甚遠,除了莫天寥這種老妖怪,尋常修士遇到比自己境界高的都免不了要退縮。
莫天寥也是一愣,他昨日還是金丹中期,怎么就后期了?內(nèi)視身體,丹田里的金丹色澤艷麗,結(jié)構(gòu)凝實,堪比一個元嬰大小,的確是金丹后期了!莫非是雙修所制?思及此,不由得心中一緊,他的修為提升,是不是意味著清潼的修為下降了?
心下開始著急,莫天寥也就沒有耐性與這些人廢話,箭矢離弦,帶著充沛的靈力朝那說話的金丹修士射去。
那人反應倒是靈敏,側(cè)身躲避,但主人在一丈之內(nèi),太始就是活的,一箭不中便拐回來繼續(xù)刺。
“布陣!”那人一邊躲閃,一邊大喝。
還能行動的幾人迅速聚攏,躍到四方,與霜刃纏斗的那人也抽身離開。霜刃趕緊上前把妹妹抱起來,跟莫天寥匯合在一處。
霜華在離開哥哥懷抱的時候,把防訓靈角的法器留在了哥哥的衣服里,因而方才妖魂著實受了點傷。被哥哥抱起來,便乖乖地變成狐貍,縮進懷里。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并不說話。
莫天寥看看幾人布下的陣法,驚奇地“咦”了一聲。這陣十分精妙,由四人以上布陣,借助六面陣旗,產(chǎn)生了困陣、幻陣幾重功效。
眼前的景物倏然一變,平地化作了萬千利刺,仿佛身處阿鼻地獄,處處都是鮮血。莫天寥御起飛劍,騰空而起,雖然這是幻象,但也是真實的靈力所化,若不躲閃,就會被攻擊到。
霜刃比莫天寥要緊張數(shù)倍,跟著騰空,大吼一聲朝著某個方向沖去。
莫天寥微微蹙眉,這小子定然是看到什么幻象了,這陣法應當是針對妖獸所設,對妖獸來說就更好用一些。霜刃朝著不存在的敵人揮劍不斷,莫天寥好整以暇地觀察著這個陣,若要破陣,最快的辦法就是找到陣眼,當然也有別的辦法,那就是在陣外破壞陣法。
漫天的火雨落下,靈智低的妖獸定然會慌亂,莫天寥揮揮手把火雨拂開,此處看起來像是個荒原,除卻那些尖刺,便是染上了鮮血的黑石,處處都一樣,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喂!”一道清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莫天寥回頭去看,瞳孔皺縮,那人穿著一身白衣,滿頭雪發(fā),精致的面容俊美到無可挑剔,正是清潼。
那人笑著朝他招手,見他不過去,有些苦惱,想要上前,突然,腳下出現(xiàn)了無處尖刺,刺穿了那白皙的赤足。
“啊……痛……好痛……”細弱的痛吟是清潼神魂舊傷發(fā)作的時候會發(fā)出的聲音。
“寶貝!”縱然明知是個幻想,莫天寥也止不住地心疼,想要撲上去抱住他,在接近的剎那,那幻象清潼倏然眼神一變。莫天寥猛地向后退了幾步,立時怒上心頭。他知道陣眼所在了,便是幻象中的這個活物,對妖獸來說,很可能是它最親近的獸,對人來說便是心中最大的掛念,只有殺滅這個幻象,才能破陣。當真狠毒!
莫天寥一點都不想對清潼動手,哪怕明知是個幻象。招來太始,化作弓箭,隨意朝著一個方向射去,他要從外面破陣!太始是個天地靈智,沒有魂魄,自然不會被幻陣所迷,在它眼中,就是四個人拿著些稀奇古怪的小旗在那里揮舞,自家主人在原地跳上跳下很是奇異。
箭矢離弦,根本沒有瞄準,太始自覺地調(diào)整方向,直直地朝著一個持旗人射去。
那布陣的幾人并不在意,兵器在陣中是會自動偏離的,絕對不會傷到……
“啊——”還未得意完,一個持旗的筑基修士就被射穿了丹田,撲倒在地。
幻陣頓時坍塌一角,眼前的景象分崩離析,莫天寥將箭矢召回,化作長刀,清潼的幻象弄得他心情很不好。昨日的景象在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魔尊心情不好,自然要大開殺戒。
玳瑁色的長刀,帶著熾烈的火系靈力,重重地劈過去,兩個金丹獵人合力,才抵擋住這一刀,霜刃也清醒過來,朝那幾個筑基修士攻去。
筑基與金丹的差別極大,一人對付三個綽綽有余。
“咔咔!”普通的寶器如何擋得住神器的一斬之力,兩柄大刀齊齊斷裂,這還不算,那刀身上的火焰竟沿著刀柄竄了過來!
火需要木的輔助才能蔓延,即便是火靈力凝結(jié)的火也是如此,但這泛著青光的火太過詭異,竟連銅鐵也能燃燒。
兩人趕緊丟棄了手中的殘刀:“道友,我等不過是打獵糊口,既然道友想要這兩只狐貍,我們也不奪人所好!”言下之意便是認輸,打算破財消災。
“這狐貍本就是爺?shù)模喌弥銈兯?!”莫天寥才不管這些人的求饒,一心要殺了他們。
幾人見他起了殺心,逃無可逃,便打算拼死一搏。莫天寥以一第二,毫不費力,那被射穿了胸口的金丹修士吞了半瓶的丹藥,提刀也沖了過來。
無數(shù)的草木瘋長起來,粗壯的藤蔓鋪天蓋地,將眾人合圍。到了金丹后期,靈力充沛,可以支撐一次大招。莫天寥終于可以甩開手打一架,抽取藤蔓中的生機,所有的藤蔓迅速枯萎變干,熊熊烈火轟然而起。
“啊——”被圍在其中的三人慘叫出聲,立時沖破藤蔓試圖滅火,其中一人有水屬性,招來雪山冰泉。
“噗噗”幾聲悶響,表面的火焰滅了大半,可又幾簇泛著青光的火焰怎么也滅不掉,被冰泉水澆上,反倒越燒越旺!
莫天寥甚少用木中火對敵,木中火乃天地罕見的靈火,十分珍貴,握在一個金丹修士手中太過扎眼。不過,今日他要這幾人的命,死人是不會把秘密透露出去的。
膽敢把他的小爪做成幻象,不可原諒,便如那個膽敢用他護腕反過來傷害清潼的丁子玉一樣,合該被剁成肉泥。
霜刃解決了那三個筑基修士,看著莫天寥那快成虛影的刀,眼中露出幾分擔憂,沖過去一把抓住莫天寥的手:“師兄,夠了!”
莫天寥回頭瞪他,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滿是猩紅,待看清來人的時候,甩了甩頭,紅色瞬間消失,看看已經(jīng)死透了的一群人,微微蹙眉。示意霜刃去把他們的儲物袋都拿來,順道毀尸滅跡。
儲物袋中并沒有特別好的東西,但聊勝于無,莫天寥把那些都給了霜刃。
一窮二白的小狐貍很是高興,當場就想把東西倒出來仔細翻撿,被莫天寥制止:“我們快些回去,師尊該著急了。”
“師尊也在附近?”霜刃眼前一亮,立時把儲物袋收起,顛顛地跟在后面。
莫天寥看著霜刃那滿臉的興奮,頓時不高興了:“你是不是要回族里去?”
“不著急,回族里不過是為了暫時躲避流云宗的搜查,既然師尊再次,自然是跟著師尊走的?!彼行χ?,在他眼中,將他救出魔窟的師尊便是他的神明,每次見到都不敢直視,只要能呆在師尊身邊,便幸福得無以復加。
聽著霜刃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跟妹妹說自家?guī)熥鹑绾慰∶馈⑷绾螐姶螅炝群蠡诓灰?,方才就應該分道揚鑣,做什么嘴賤說出師尊在此!嫌棄小師弟太吵,莫天寥便“好心”提醒師弟的傷勢,不如讓變成毛團讓師兄拎著回去。
眼前的水晶宮恢弘大氣,美輪美奐,兩只狐貍都看呆了,愣愣地跟著莫天寥進屋。殿中溫暖如春,關上晶瑩剔透的大門,瞬間將外面的風雪阻隔。
莫天寥脫下斗篷,將長毛鹿掏出來扔到小廚房里,蹬蹬蹬跑上樓去:“寶貝,你看我?guī)Я耸裁椿亍痹挍]說完,莫天寥頓時愣住了,床上的人似乎是被樓下的動靜吵醒,坐起身來,兩只毛耳朵不知何時又睡了出來,毛毛有些亂,雪色的內(nèi)衫半敞著,露出一片白皙的猶帶紅痕的胸膛。
莫天寥站在樓梯口,想也不想地把手中的狐貍?cè)恿讼氯ァ?/p>
“吧唧!”霜刃抱著妹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成了一張狐貍毯子。
“帶了什么?”清冷的眸子望過來,頭上的耳朵因為好奇而前后搖動。
莫天寥慢慢走到床邊,笑著伸手去摸他的頭頂:“帶了好吃的,你一定……”話還沒說話,兩眼一黑,噗通一聲栽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