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橋那端,乃是一座大殿,殿高三丈,氣勢宏偉,上書“沃云殿”幾個大字,乃是沃云宗平日議事和招待別派之處,宗主天瑯真人的洞府還在沃云殿之后。
殿外有衣著各不相同的二代弟子,見到炎烈而來,齊齊行禮。
大殿中沒有任何的柱子,十分廣闊。光滑的地面,繪制著繁復(fù)的圖紋,隨著眾人的腳步,微微閃著青光。大殿中央,有一人身著黑白相間的廣袖道袍,頭帶一個樸素玉冠,背對眾人,負(fù)手而立。
“見過宗主?!毖琢?guī)ьI(lǐng)眾人行禮。
那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面相也就是凡人三十多歲的樣子,廣袖長袍,氣質(zhì)飄渺,幾縷長須點綴,面色和藹,微微而笑。
再沒有人比天瑯真人,更符合“仙風(fēng)道骨”這四個字了!
“爾等皆為資質(zhì)上等的天才,入我沃云宗,實乃吾派之幸?!碧飕樥嫒诵χ溃f話的聲音也很是親切。
這讓方才收了驚嚇的少年們,心中的不滿頓時消散一空,面露喜色。
莫天寥低垂眉眼,這天瑯真人的修為深不可測,興許比前世的他還要高上一分,還是低調(diào)些好,以免被看出什么端倪。
宗主說了一番客氣話,炎烈就代師尊宣讀宗規(guī)和接下來的安排。
他們這些人,多數(shù)會分到千芽福地去,跟著那邊的二代弟子修煉,待到筑基之后,才會按照資質(zhì)分派師父。不過,也有例外,今日三位洞主和幾位首席一代弟子都在列,如果哪個合了眼緣,也可能會被直接收徒,作為親傳弟子。
雖然都是內(nèi)門弟子,但親傳弟子與后來挑選的普通弟子還是不同的,普通弟子于師尊來說就是私塾里的學(xué)生,先生只負(fù)責(zé)教授課業(yè);而親傳弟子就是學(xué)徒,常年伺候在師尊身邊,任打任罵,當(dāng)然,好處遠(yuǎn)比壞處多得多,比如時不時開個小灶、學(xué)個絕招什么的。
說完,大殿中央忽然出現(xiàn)了三個高座,高座之下,又有圓形高臺。天瑯真人足尖輕點,穩(wěn)穩(wěn)坐到了中間的位置上。下面站著宗主門下的五位親傳一代弟子。
靜默片刻,天瑯真人微微蹙眉:“玄機(jī)呢?”
話音未落,天邊閃過一道玄色流光,一人身著天青色道袍,帶著十幾個弟子,浩浩蕩蕩而來。
玄機(jī)真人身形高挑,面容瘦削清俊,目光冰冷,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一陣風(fēng)似的沖進(jìn)大殿,直接坐到了座位上,也不看眾人,只朝宗主微微頷首,便垂著眼一語不發(fā)。
“好了,大家都看看,可有合心的。”天瑯真人笑了笑,示意諸位一代弟子去看看。
莫天寥抬頭,看了看東邊那空空的高座,宗主怎么不等清潼真人就開始了?
三個座位形貌相近,卻各有不同,宗主的座位簡單大氣,玄機(jī)真人的則蓋著一層玄色絲綢,而清潼真人的,則用素色的鮫綃覆蓋,周遭也掛著一層雪紗。座位上沒有人,座下也沒有弟子,看著很是寂寥。
“清潼真人常年閉關(guān),輕易不收徒?!彼剖强闯鰜肀娙说囊苫?,和藹可親的宗主向眾人解釋道。
莫天寥靜靜地看著那空空的座位,聽得此言,對這位尚未露臉的清潼真人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
很快,兩個單靈根的被挑了出來,分別歸在了玄機(jī)和宗主的一代弟子門下,還有一個天靈根的,直接被玄機(jī)收做了徒弟。
“直接拜在洞主門下,這以后的地位可就高出我等數(shù)倍不止了。”站在莫天寥身后的兩個少年竊竊私語。
待眾人都挑選完畢,剩下的就要前往千芽福地,莫天寥作為一個雙靈根的,自然也成了剩下的。
“且慢!”天瑯真人突然叫住眾人,頗有深意地看向莫天寥,“你出來?!?/p>
莫天寥心中咯噔一下,聞言還是聽話地上前。
宗主正待說什么,忽然東邊劃過一道瑩白的流光,有弟子在殿外大聲通稟:“清潼真人到——”
宗主和玄機(jī)真人皆是一愣,沃云宗所有的弟子紛紛低頭,人還未到就已經(jīng)開始行禮。
但見一道雪白的身影凌空而來,輕盈地飄上了東邊的高座。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袍,外罩一件瑩白鮫綃,坐在高座之上,丈許長的紗擺搖曳垂地。
廣袖輕甩,露出幾根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清風(fēng)吹開座前的紗幔,露出了一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俊顏。渺渺兮如雪山冷泉,氣質(zhì)清貴,高不可攀。
莫天寥前世見過無數(shù)美人,卻沒有任何人比得過眼前人的美,一時間竟看得呆住了。
心智堅定的魔尊尚且如此,更遑論那些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少年。
“哼!”一聲悅耳的輕哼,如同亙古傳來一般,悠揚而飄渺,到了耳邊,卻突然如炸雷一般驟響。
膽敢盯著清潼真人看的人們頓時臉色煞白,紛紛低頭行禮,不敢造次。
莫天寥卻沒舍得移開眼,前世的他就貪戀形色美好的事物,無論是珍寶還是人,因此那些想要討好他的總是不斷給他送各種各樣的美人,但前世的那些都及不上眼前人的萬一!想來自己以前把那些美人當(dāng)燒火工用著實不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