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真的枯了黑了,有天就沒了,不在那兒放了,估計是讓周罪給扔了。
陸小北當(dāng)時嘆了口氣,這事兒他徹底沒轍。以前因為別的這倆人不聯(lián)系他都能去蕭刻那兒賣乖逗樂,想把這人再勾過來。周罪單身這么多年,陸小北在蕭刻身上是真的看見希望了,他以為蕭刻能拯救他,但最后還是沒成。
這真怪不著他蕭哥,擱誰都膈應(yīng)。
但要陸小北說,這也怪不著他大哥啊,他大哥做啥了就得承擔(dān)這些。他大哥今生做的最大的錯就是沾了個不該沾的人,這代價太大了。
“周老師,能幫我看看這圖嗎?”一個紋身師問周罪。
周罪走過去,看了看他的圖,點了幾個位置,然后問:“客戶訂的?”
那個紋身師說:“不是,我想報個比賽?!?/p>
周罪就搖了搖頭:“比賽不行,有點過了。有放有收,你放出去了沒收回來,小獎可以試試,大獎拿不著。再說你這圖只能是作品組,現(xiàn)場組你完不成,條件達不到?!?/p>
就點到這兒,多了就不說了。比賽的圖周罪不會明確地指點他們怎么去改,不合適。
周罪問陸小北:“你去不去試試?”
陸小北想都沒想就搖頭:“我不去?!?/p>
這么多年陸小北就跟綁周罪身上了似的,緊跟步伐,周罪不去比賽他永遠(yuǎn)不會去。畢竟周罪就這一個正經(jīng)門徒,他身上標(biāo)簽貼的就是周罪。他大哥不出去說明沒那想法,他要是去參賽了圈兒里該以為周罪工作室換風(fēng)格了,要開始走社交路線了。
但周罪估計一輩子也不會去參加那種看猴兒比賽,所以陸小北也沒這打算。
周罪這幾天話一直很少,難得今天還主動說了幾句。陸小北抓住機會,湊過去問:“大哥,我蕭哥什么意思?”
周罪沒什么表情地說:“沒什么意思?!?/p>
“是沒戲了嗎?”陸小北小心翼翼地問,“咱是沒戲了嗎?”
他說話時候聲音很小,怕讓其他的紋身師聽見。畢竟這事兒也挺丟人的,先前那么大一束花都捧過來了,結(jié)果人又撤了不干了。那天湯亞維抽風(fēng)喊的兩句在場紋身師都聽見了,被迫吃了個瓜,這會兒陸小北不想讓他們再吃了。
周罪說:“不知道。”
陸小北嘴上沒再出聲,心里琢磨著這八成是真沒戲了。以他蕭哥性格一般不會斷這么利索,他多在意周罪啊還想好的話哪能不聯(lián)系。
陸小北轉(zhuǎn)過身之后長長地嘆了口氣,心里很愁。
方禧最近在附近有個項目,收工時間早就過來店里轉(zhuǎn)了一圈。這人不愧是周罪多年兄弟,過來看了一眼就覺得不對,問周罪:“最近有事兒?”
周罪抬頭掃他一眼,接著在電腦上調(diào)圖:“沒有?!?/p>
“扯吧,”方禧笑了聲,“有事兒就說,哥們兒在呢?!?/p>
周罪沒什么說的,他的事兒誰也幫不上。陸小北在旁邊蹲著打游戲,摘了耳麥扔了一句:“我大哥黑歷史太多,讓領(lǐng)導(dǎo)開除了?!?/p>
“嗯?”方禧很驚訝,“誰?蕭刻?”
“啊,不然呢?!标懶”币贿叴蛴螒蛞贿呎f,“我大哥不有那么個糟心前……叉叉么?我蕭哥眼里可不揉沙的,人不待見這個?!?/p>
“我操你傻逼了?”方禧一巴掌拍周罪肩膀上,“你還有沒有理智?啥都說?你把這說了誰還跟你好就他媽怪了,睡你床上都他媽膈應(yīng)死?!?/p>
方禧氣得踢了周罪椅子一腳,恨鐵不成鋼:“人蕭老師什么條件啊你還浪呢?那條件找一百個你都夠了心里有沒有點數(shù)?”
周罪心里有沒有數(shù)?
他太有數(shù)了。
就是太有數(shù)了就更不能瞞,也不可能騙。一個坦蕩純粹的人就應(yīng)該得到所有真話,不坦誠是配不上他的。周罪從想要確定關(guān)系開始就沒想過隱瞞,也壓根兒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