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重行眼也不眨。
陸晦笑了一下,周重行莫名感覺這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氣似的,頓時生出了不太好的預(yù)感。
果然,陸晦馬上說道:“那行,以后你就住在這里,每天下午三點左右會有人過來打掃,你記得躲到房間里回避一下。”
周重行皺了皺眉,“你憑什么認為我會留在你家?”
陸晦挑了挑眉,氣定神閑地說道:“你欠了那么多錢,也沒有接濟你的朋友,留在這里對你來說無疑是最佳方案。周哥,你也是個商人,如果真的放下我、已經(jīng)跟我沒什么感情好談了,就應(yīng)該用你那最擅于算計的頭腦作出物盡其用的選擇,不至于因為害怕和前男友住在一起而讓自己流落街頭然后被債主砍死?!?/p>
陸晦說得句句在理,不知道一晚上花了多少時間想出這套說辭。周重行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拒絕,等于暴露自己還放不下這個人;但如果答應(yīng),那就要和陸晦住在一起——天啊,周重行不知道自己能撐到哪一天才露餡。
如果陸晦知道自己還……喜歡著他,他們絕對又會再糾纏在一起,像打結(jié)的網(wǎng)一樣難以脫身。
“把我留在這里,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周重行問道。
陸晦歪歪頭,懶洋洋地說道:“再見亦是朋友?再說,我最近也一直想請個人來幫我看著走路,它咬壞的東西可比你的房租貴多了。要是你還覺得過意不去,也可以幫我做做晚飯什么的,我最近胃不太好,不想出去吃?!?/p>
周重行承認,在昨天看見陸晦那副余情未了的樣子時,的確有想過被陸晦后悔不已然后甜言蜜語哄自己的畫面,然而現(xiàn)實是……被拔屌無情的前男友懟得無話可說的破產(chǎn)人士周重行做了幾個深呼吸,冷靜地說道:“成交?!?/p>
陸晦聽到這兩個字時,那雙狹長的眼角里終于露出原本的銳利與狂妄,他說道:“丑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但要是我下班回來看見你偷偷跑了,但我就有合理的理由認為你還放不下我,所以不敢和我住在一起——要是我你還對我哪怕有一丁點的意思,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的五官原本就是那種富有侵略性的硬朗與英俊,如今直勾勾地盯著周重行的時候,周身更是散發(fā)著一種野獸一般的氣勢,令周重行覺得自己似乎是落入野狼圈套下的獵物。
真是一條難纏的狼。不得不說,周重行難以抑制地對他這副樣子有些心動。
兩人談判結(jié)束,陸晦才神清氣爽地洗漱出門,他沒有先回自己公司,而是開車到了任海那兒,無比熟稔地走進他辦公室,拉過椅子坐下就說道:“大海啊,給你個福利要不要?”
任海眉毛一挑,“說說?!?/p>
“我準備入股小周氏,”陸晦說道,“我會注資把小周氏因資金斷裂而做不完的訂單做完,你負責處理那公司的負面消息,順便造勢?!?/p>
任海抬眼看他,“你打算救小周氏?”
陸晦點頭,雖然小周氏的那些債款里有不少是以周重行個人名義簽訂的,但如今這間公司也幾乎走到盡頭了,如果再沒有人注資救它,下周就會正式破產(chǎn)進行拍賣?,F(xiàn)在最想收購小周氏的正是它的最大債主,那間最初造成小周氏資金鏈斷裂的海外企業(yè)RM。根據(jù)周嶷的消息,這家海外公司打算進軍中國市場,一早就看中了小周氏的名氣想要收購,于是暗中與周嶷勾結(jié),簡直是小周氏破產(chǎn)的第二大元兇。
把小周氏交給他們?還真當他陸晦是死的嗎?
“確切地說,我要救周重行?!标懟拚f道?!安贿^這個比較麻煩,還是先把小周氏這個緊急的事情辦好再說?!?/p>
“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做這個決定嗎?”任海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陸晦聳聳肩,“昨天以前,我一直還抱著點希望,決定陸永豐會幫忙,但昨晚我知道他不會救小周氏了,所以就只能老子來。”
任海嘖了一聲,說道:“小周氏現(xiàn)在是個燙手山芋,是你說救就救的?你現(xiàn)在還要跟陸永豐拼業(yè)績競爭繼承權(quán)的,花一大筆錢只會讓我們勝利的風險更大,你家老頭子那關(guān)也難過?!?/p>
陸晦說道:“我已經(jīng)想好怎么糊弄老頭子了,然后我再把我在t市的幾塊地賣掉,再算上房子、車還有我賬戶的錢,先把現(xiàn)在已經(jīng)逾期的債務(wù)還了,爭取庭外和解,然后拿我現(xiàn)在管的那個公司給小周氏作擔保融資,咱倆再跑些關(guān)系,差不多了?!?/p>
“你管壓榨勞動力叫福利嗎?”任海笑瞇瞇地、危險地看著他。
但是陸晦完全不吃這一套。
“小劉好像還在小周氏當總裁助理是吧,想不想玩潛規(guī)則play?”
“你什么時候賣地我?guī)湍懵?lián)系我?guī)熜??!?/p>
對付任海這個戀愛腦,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