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行被他笑得心神繚亂,原本被鈍刀撕磨、烈火煎熬的心似乎也忘記了痛苦,“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
“我愿意做的事情就不算是委屈?!标懟迣ι纤颖艿哪抗猓拔以敢鉃槟悴蝗フ椿ㄈ遣?,也愿意和你一直在一起,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從不害怕承認我們原本是相沖突的兩種人,但是在一起就是要將我們變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我愿意改變自己讓我們不那么沖突,就如同你愿意退出陸氏繼承人的爭斗,你愿意學(xué)做飯一樣,你可以勉強自己,我也可以做到?!?/p>
初冬的夜是這樣安靜,窗外只有微微的風(fēng)搖曳樹葉的細微聲響,以至于周重行覺得自己聽見了他和陸晦的心跳。
就好像在肅殺的萬物凋零的時節(jié)中,猛的看到了遠方又一株金黃色的幼苗迎風(fēng)搖曳一樣,在灰敗的心緒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分的希望在雀躍著跳動。
周重行的頭還歪在陸晦肩膀上,他終于主動迎上了陸晦的目光,輕輕地說道:“你再說下去,我會當真的?!?/p>
陸晦想了一會兒,竟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對,我有過前車之鑒,你不信我也是正常的。不如這樣,我跟你明天就飛去美國結(jié)婚,然后我前一張婚前協(xié)議,如果有一天我們離婚,我的所有財產(chǎn),還有陸氏的繼承權(quán)就無條件歸你所有。這樣,我們是永遠的利益共同體,你就不用擔(dān)心我會再為了利益而背叛你了。”
周重行一下子抬起頭離開他的懷抱,怔愣地說道:“你剛剛說什么?”
“說我要是背叛你,就會一無所有,這樣你總該相信我了吧?”陸晦說道。
周重行瞪了他一眼,偏過頭有些結(jié)巴地說道:“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說你……你這個人,你……哪有人這樣求婚的……”
他迅速地轉(zhuǎn)身拉著被子躺了下來,陸晦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露出了的兩只耳朵,紅得跟充血一樣。
陸晦被他剛剛那一瞪瞪得渾身輕飄飄的,整個人又春風(fēng)得意了起來,馬上就得寸進尺地鉆進他的被窩里,貼著他往他耳朵邊吹熱氣:“那我明天在報紙、廣播、各大廈液晶投映處散播我的求婚宣告,讓整個s市都知道陸晦要跟周重行結(jié)婚了,這樣好不好?”
“……”
“怎么害羞起來了?”
“……”
陸晦從背后抱著他,覺得一直沉在心里的石頭似乎終于落地,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周重行的后背,“都說出來,舒服很多了吧?”
周重行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隔了好一會兒,他突然又輕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又跟你想要的東西沖突了,你告訴我,我會盡力幫助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的,我不會拖你的后腿?!?/p>
陸晦笑了笑,“好,周哥罩我?!?/p>
“還有,”周重行慢慢地說道,“你的財產(chǎn)我不需要?!?/p>
陸晦聳聳肩:“知道你不稀罕,它們無非是我想給你的一個信用憑證而已,這樣的承諾比較可信吧?”
周重行又不說話了。
“怎么樣?”陸晦支起半個身體,乘勝追擊:“要不要答應(yīng)跟我結(jié)婚?”
周重行的雙手被他十指交握住,仰著頭無法躲避陸晦那灼熱而深沉的注視,那雙鋒利的眼睛里流露著不容抗拒的執(zhí)著與眷戀,周重行幾乎要在這種目光中融化掉,覺得自己如墜夢中。
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陸晦的這個提議。
陸晦希冀的眼神看著他。
正是這萬籟無聲的時刻,兩人之間仿佛被一股什么情緒籠蓋著,仿佛世界上只有彼此。
“咕……”
突然,兩人的肚子里幾乎同時傳來了胃部空虛的投訴聲,兩人之間情到濃時的氣氛一瞬間煙消云散。
陸晦:“呃,周哥……”
周重行莫名尷尬起來,當即搖了搖頭,“算了,以后再說吧。起床吃飯了。”
陸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