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聲悶響,該摔著的地方都摔著了,疼得湛明珩“嘶”一口氣。這妮子真是太會給他找罪受了,能不能有一日安安分分的。
只是她似乎方才沐過浴,身上一股子淡淡的皂莢香氣,十分好聞,滿頭的青絲都瀉落在他的衣襟,瞧著滑不溜手的,比上品的綢緞還光亮。
他忍不住想攬緊她的腰身,卻是手一抬就頓住了。
不行。
她此刻身上只一件薄薄的里衣,隱約可見內(nèi)里玉雪一般滑嫩的肌膚,似乎很是鮮美可口,叫他都要忍不住出聲吞咽……他這時候不敢親她,怕自己克制不住做過頭了。
納蘭崢可不知身下人那山路十八彎的心思,聽了那一聲悶響,心內(nèi)便是一緊,趴在他胸前道:“你摔著哪兒沒有,要不要緊?”
能沒有摔著哪兒嗎?他出口便要訓(xùn)她,卻是恰有一陣風(fēng)從窗外吹來,將丟在一旁的那卷畫冊吹得“嘩啦啦”地直響。
兩人齊齊下意識扭過頭去,繼而齊齊傻在了原地。
納蘭崢忍不住尷尬地“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湛明珩則凝視了那畫冊里頭的景象足有十個數(shù)的時辰。
難怪他方才看見那玩意兒的封皮時覺得十分眼熟……他驚訝至極地偏回頭來,盯住了身上紅透了臉的人,不可置信道:“納蘭崢……你竟然背著我偷偷看這個?”
她冤枉啊她!
納蘭崢真是要哭了,急著解釋:“我起先不曉得那里頭是……!”
他摟著她往懷里死死一壓:“你不曉得?你不曉得的東西便可以胡亂翻開了看?”
“我……我那是……”那是硌著了脖子??!
湛明珩低低笑起來,也不嫌身下地板涼,圈著她長長嘆一口氣,不知在感慨些什么,半晌才道:“好了,你就不必與我解釋了。我瞧你小小年紀(jì)心眼挺多,也挺著急,若真等不到及笄,咱們開春便成婚好了?!?/p>
也不知究竟是誰等不到!納蘭崢將信將疑地看他一眼,分辨不出他是否說笑,掙扎著爬起來道:“那也得等過后再論,你還不趕緊啟程辦正事去?”
湛明珩也就跟著爬了起來,卻是覷她一眼道:“你給你未婚夫看了那等叫人肝腸寸斷的東西,竟是什么都不做便理直氣壯地催他上路了?”
怎么就不能催他上路了?她還未明白過來,卻聽他又嘆一聲,自顧自道:“得了得了,再與你鬧下去便真走不起身了。”說罷彎腰揀起了畫冊,在手心里掂量一番道,“這東西你不必學(xué),倘使鳳嬤嬤問起,便說是我的意思。”
他分明心里門清著嘛,起頭竟還故意調(diào)侃她。納蘭崢憋屈地“哦”了一聲,眼見他一副要將畫冊拿走的樣子,便阻止道:“那你將東西拿走了,我如何與鳳嬤嬤交代?總歸還是還給她好一些罷。”
湛明珩笑一聲:“公務(wù)在身,不得溫柔鄉(xiāng)里流連,我拿去沿途消火,你歇下吧。”說著就躍出了窗子。
沿途消火?納蘭崢皺眉疑惑著,行動遲緩地爬回了床榻。
湛明珩出國公府后重新布置了崗哨。湛允早便候在外頭,見他似乎安排妥當(dāng)了,便牽了兩匹馬來,卻是不料主子一直埋頭翻什么物件翻得起勁,竟險些一頭就要撞上了馬屁股,嚇得他忙一聲大喝叫停了他。
湛明珩一個急停,抬起頭就嗅見一股十分濃烈的馬騷味。他皺皺眉頭,一個閃身逃開了去:“湛允,誰教你將馬屁股戳你家主子門面上來的?”
湛允真是冤枉,卻不好違拗他的意思,賠笑道:“屬下失策,失策了!”也不敢問,這黑漆漆的天,他借著月光專心致志的是在研究什么要緊玩意兒。
卻見他又翻過了幾頁,然后將那本冊子丟給了自己:“記完了,賞你,拿去避火吧。”
湛允接過東西一看,大吃一驚:“主子,您近日里很缺……”很缺準(zhǔn)太孫妃愛嗎?
湛明珩理也沒理,長腿一伸跨上了馬,嘀咕道:“虧得是那冊入門級的,也不知她瞧了多少,這里頭的招式是莫不可再用的了,否則豈不叫她曉得我也是拿這套玩意兒學(xu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