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沒什么長進呀……”
“次次都上當。”
楊晉正發(fā)楞時,聞芊已俯下身,唇印在他鼓起的脖筋上,吻得不深,卻有濕意,吸吮間粘著銀絲,讓他本已放松的皮膚立時又重新緊繃。
楊晉察覺出她的吻變了,滾燙唇瓣好似一朵嬌艶的花,愈發(fā)變本加厲的撩撥,微涼的手指分花拂柳地挑開衣襟,流水般的一滑而下……
那些被她碰過的地方如星火燎原,怦然濺起火苗。
聞芊引著他的手覆在腰上,也不知怎么,楊晉鬼使神差地沿著清瘦的曲線摸到胸口——是他方才吻過的地方。
收攏的五指下,軟桃一樣青澀可人,他周身的血脈倏地賁張,那股燥熱隨著逐漸不暢的呼吸一觸即發(fā),著了火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聞芊被他猛地抱在了懷里,粗礪的指腹在后背的脊椎上游走,亂七八糟的衣裳從床沿鋪到了塌下,空氣里仿佛有溫熱的體香。
楊晉雖然力道強硬,但緊張而生疏,他的每一下都帶著試探,帶著生澀,觸碰得小心翼翼,可卻又進步神速,摸索著她身體的韻律,節(jié)奏由慢而快,不多時體力的優(yōu)勢瞬間展現(xiàn)了出來。
聞芊在他難得爆發(fā)一回的沖動里忍不住軟弱地長吟一聲,修長的五指深深扣在他隆起的背肌上,感受著那強有力的脊椎,隨著他的動作猛烈起伏。
晦暗的弦月仿佛催情的媚藥,把這一夜無端端蔓延得極長。
第一次沒有持續(xù)太久,兩炷香不到就結束了。
休息了一陣后,楊晉攬著她的腰往上提,臂膀繞過她胸前,有了經(jīng)驗,他便琢磨得很快,比起上一回也溫和了許多,在時間的流淌里彼此磨合,情/欲炙熱而濃烈。
他從始至終一直看著她,像是想知道她的反應,又像是怎么也看不夠……
在這一刻他才敢承認。
他很早就喜歡她了。
不是在清涼山莊那片灑滿月光的湖水邊,或許更早……早在城郊,看她跳舞的時候……
楊晉結結實實的出了一身汗,在明月又一次被云層吞沒時從后面抱住聞芊,幾乎將她整個人圈在了胸膛里,就這么靜躺在床上。
打了一場硬仗,兩個人都有幾分疲憊與慵懶,但也都沒睡,五官六感被渾濁的空氣攪得遲鈍而緩慢。
聞芊偶爾在他臂彎下輕輕的痙攣,懶洋洋的一言不發(fā)。
楊晉安撫似的伸手去捂她的小腹,這一動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掌心還握著聞芊那件貼身的衣物。
他兀自澀然了片刻,悄悄放在枕邊,轉而低頭去吻她光滑的背脊。
“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唇下的肌膚傳來震顫,是她輕笑出聲。
聞芊微偏過頭,“你還想來???我可受不起……”
楊晉啼笑皆非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下,“我指的不是這個。”
他把她往懷里攬了攬,緊靠著心口,“所以,你準備什么時候嫁我?”
剛做完就談這件事,的確是他作風,聞芊側過身來面朝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我什么時候都行啊,反正娘家人沒影沒蹤,也不需要你提親?!?/p>
楊晉認真思考了許久,把頭勾下去與她對視,“不過,有點對不起你……”
他將前一陣楊閣老的話去繁就簡地告訴她,“爹的意思是,最近咱們家的一舉一動都得小心謹慎,不能讓人拿住把柄。朝廷里的言官比較麻煩,東廠里的人又無孔不入,屆時成親的排場不能太大……也許還要緩一緩。”
說到此處他愈發(fā)愧疚起來,手摸到她臉上,輕撥開唇邊粘著的碎發(fā),“你覺得呢?”
聞芊從諫如流的點頭:“我覺得……你爹說得有道理啊。我這個身份進楊家,肯定會被好事的人拿出來大做文章,下一個挨貶官的只怕就是你了?!?/p>
她煞有其事道,“不如你找個身世清白,門當戶對的姑娘娶了,堵住悠悠之口。我嘛,你可以在外置辦宅子,咱們倆沒事兒偷個情,要么……你給我筆封口費,咱們好聚好散?”
還沒說完楊晉就把她手握住,顰眉道:“你敢,現(xiàn)在就想始亂終棄?”
她在他懷里笑得樂不可支,半晌抽回手,“好了好了,不鬧了……嗯?!甭勡匪尖馄?,“我沒什么要求,成親么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不過我想到時候能把樓硯和我?guī)煾刚垇?,娘家的長輩也算是齊了。”
“好?!睏顣x將下巴擱在她低頭,“我?guī)湍阏?。?/p>
折騰了一宿,這場臥談沒能撐過一炷香,聞芊就睡著了。
楊晉支著肘在她枕邊淺眠,他醒得很準時,卡著天亮的時辰睜開眼,悄悄把聞芊抱回了房——楊家的家仆一般是辰時二刻備好熱水進門,雖然身份已是板上釘釘,可他還是不想讓她成為下人茶余飯后胡亂談論的對象。
幸而聞芊睡得沉,這過程中也未醒來。
安頓好了她,楊晉才回到自己的住處開始收拾,衣衫、被單、鞋襪……等把一切恢復原狀,他終于忍不住困意,扯過被衾和衣躺下。
饒是被褥已換了新的,軟枕卻還沒動,上面有淡淡的發(fā)香,楊晉合上眼時,仍能感覺有一絲一縷的妖嬈嬌媚縈繞在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