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啊,可是我想不出啊?!?/p>
德叔恨鐵不成鋼,他難得想找個人好好談心,對方還那么不會接領(lǐng)子,他拍拍洪寶的腦袋:“你這輩子就每個月拿這么些工資,當(dāng)個小小的助理吧你?!?/p>
洪寶毫不在意,笑得更開心:“每個月那么多錢,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我小侄女前幾天還給我寫信,說她上學(xué)的事情……真好,要不是因為老板,我侄女現(xiàn)在都念不起書呢?!?/p>
單細(xì)胞動物的人生追求真他媽簡單。
不管這暗示對方接不接地到,但是八卦還是要毫無保留地一起分享,德叔湊過去,小聲道:“前幾天,歐瑞派人,想抓小蘇先生?!?/p>
“???”敢在老板娘頭上動土?
德叔繼續(xù)道:“這個小蘇先生真是個神人。”
這個歐瑞也是倒霉,打錯算盤,以為這是朵純潔的小白蓮,還是沒什么腦子的那種。
趁秦意大清早起來澆花,隔著柵欄裝自己晨跑路過。
為了顯示風(fēng)雅,表明自己是個正經(jīng)人,開場就朗誦了一段汪曾祺的《人間草木》。
——??!若我在臨水照影里,想起你,若我在柳枝新綠前想起你,若我在一切無從說,說不好的美麗里想起你,我在哪一切陶醉里,已非自醉,你可曾感受到,遙遠(yuǎn)的舉杯致意。
秦意拿著水壺:“您想干什么?”
歐瑞:“五湖四海皆是友,在下想與你結(jié)交個好友?!?/p>
然后秦意隔著柵欄和歐老爺子談了整整一個小時的,青少年成長健康學(xué)。
“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不,拘泥于形式,就是人類停滯的開始。”
“……”
“其實我說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誡您,好好教育孩子,正確的教育才能夠引導(dǎo)他們回歸正途?!?/p>
德叔模仿完歐老爺子,又變個聲音模仿蘇七說話。
洪寶看得一愣一愣地,跟看戲似的,說話語調(diào)都極其夸張,而且這個對話內(nèi)容也實在有點神經(jīng)啊,一聽就是添了油加了醋。
洪寶驚嘆道:“德叔,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去拍戲當(dāng)個演員???我覺得你很有表演天賦?!?/p>
德叔停下模仿,往外走,不想再理會這個傻孩子:“洗洗睡吧你?!?/p>
這個晚上過得相當(dāng)平靜,月色皎潔明朗,微風(fēng)徐徐。殊不知第二天睜開眼,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在等著他們。
唐青龍連續(xù)打了三通電話,催唐御天回家看看。
德叔站在旁邊,臂彎里照例掛著少爺?shù)奈餮b外套:“怎么?又是大宅來的電話?說什么了?”
“只說八爺最近很不正常,”唐御天掛了電話,繼續(xù)喝粥。
對面秦意低著的頭就沒有抬起來過,只有手動時不時地動幾下。
唐御天停下動作:“寶寶你覺得呢,你不是在找人?”
秦意搗搗粥,心不在焉:“啊?”
他‘啊’完之后半響才回過神來。
“我、我覺得……”
唐御天眼睛也不眨地盯著秦意的腦門。
秦意現(xiàn)在思維極其不暢通,昨晚的事情給了他太大沖擊,那腦門越垂越低,他小聲道:“我也不敢妄加猜測?!?/p>
“德叔,等下叫人備車,回大宅一趟?!?/p>
即使緩了一晚上,秦意還是不太敢正視唐御天的眼睛,問道:“我也去嗎?”
唐御天挑眉不語。
臉上寫著兩個大字,廢話。
等吃完飯,司機把車開到門口,德叔哎呀了一聲:“這衣服怎么沒熨平,少爺你等下,我上去給你換一件。”
說完,把手里的發(fā)蠟塞進秦意手里:“那個,蘇先生,你幫個忙,幫我把少爺頭頂那嘬頭發(fā)壓下去,謝謝啊?!?/p>
“……”
秦意拿著這罐燙手的發(fā)蠟,低著頭,猶豫半響,手指在罐身上無意識地摩擦兩下,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唐先生,我……我給你抹吧?!?/p>
唐御天倒是想看他能裝鴕鳥裝到什么時候去,不過他明顯低估了鴕鳥的戰(zhàn)斗力。
秦意低著頭,用手指沾上些發(fā)蠟,然后頭也不抬地,踮起腳尖憑感覺給唐御天抹。
唐御天只覺得鼻梁上一涼,還沒等他笑出聲,秦意也察覺到這個手感不太對勁,迅速縮了回來:“……不好意思。”
秦意盯著大理石地板正出神,突然間被人攔腰抱起,腳下一空。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他抬起了腦袋,有些驚慌失措。
迎面卻是唐御天張揚邪魅的笑臉,也不能說是笑,只是嘴角有些微妙地上揚罷了。
“現(xiàn)在夠得著了嗎,”他湊上去在秦意下巴上啃了一口,隨即道,“愣著干什么,快點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