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后在她著急皺眉時才笑道:“不過瀾音還得再幫我一個忙?!?/p>
“什么?”謝瀾音不滿他三番兩次賣關(guān)子,輕輕捶了他一下。
“幫我想封信。”蕭元攥住她想放下去的小手,與她五指相扣,低低地說了起來。
早在她幫他救出姨母時,他就知道他的瀾音極有騙人天分了,上次刺激蕭逸一事更是演得跟真的一樣,蕭元相信這次她也不會讓他失望。
九月蕭逸正式受封太子,而就在他當(dāng)了一個月太子后,忽然收到一封神秘來信。
信是許云柔寫給他的,蕭逸不認識誰的字跡,也認得心上人的。
而蕭逸才看了最前面的“逸哥哥”,心就狠狠絞了一下。
壓抑了許久的思念突然如潮水涌來,蕭逸抬起頭吸了口氣,才繼續(xù)看了下去。
云柔說,她以為他會去法寧寺見她,然而等了快一年都沒有等到,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她。
云柔說,她知道他當(dāng)上太子了,勸他以后行事定要謹慎,不可再像以前那樣魯莽。
云柔說,祝他遇到個合心意的太子妃,然后……
如果這輩子過完時他還愿意娶她,來生再見。
看到最后,蕭逸雙手顫抖。
來生再見,她是什么意思?
蕭逸再也坐不住了,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決定去法寧寺見她。
當(dāng)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露餡兒后他被父皇母后責(zé)罵不要緊,她的下場會更糟糕。
蕭逸再次出了門,沿著昨日出宮那條路走,希望她派來遞信的女尼出來見他,他好讓對方傳話回去,然而走了兩趟也沒再見到對方,怕母后新安排給他的大太監(jiān)生疑,蕭逸只好折回東宮。
晚上宮里進出困難,他想偷溜出去也行不通,三日后,蕭逸以登高賞景為由領(lǐng)著人出宮了。
帶出來的人除了一個大太監(jiān),其他的都是他的忠仆,離開京城不久,蕭逸出其不意的迷.暈?zāi)莻€大太監(jiān),讓眾人留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等他,他換身衣裳,快馬加鞭朝法寧寺的方向而去。因為黃昏前必須趕回宮,蕭逸跑地特別快,恨不得身下駿馬再長出一對兒翅膀。
可就在他趕到法寧寺山腳已經(jīng)望見法寧寺里的院落時,身下駿馬突然長鳴一聲,毫無預(yù)兆地抬起前蹄,蕭逸本能地抱住馬脖子想要讓馬平靜下來,那駿馬卻在一陣焦躁的狂奔后山塌般側(cè)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蕭逸后頸突然一疼,意識頓失。
像是暴風(fēng)突然平靜了下來,林間小道上,駿馬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死了,它的主人則一動不動地躺在旁邊。
兩個暗衛(wèi)等了片刻,對個眼色,鬼魅般趕到蕭逸身旁……
大概兩刻鐘后,法寧寺的巡寺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了蕭逸,碰巧對方曾經(jīng)遠遠見過蕭逸,認出這是當(dāng)今太子殿下,立即跑回去回稟主持,主持一邊派人進宮遞消息,一邊親自護送昏迷不醒的太子回京。
宣德帝剛得到消息時,正在崇政殿處理政事,聽完底下人回稟,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太子?”
那人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出了“法寧寺”三個字。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宣德帝暴跳如雷,氣到身體隱隱發(fā)抖。他知道兒子今日要出游,但萬萬沒想到出游是假,去私會心上人才是真!那個女人害得他們兄弟反目成仇,如今親哥哥都傻了,他竟然還惦記著她!
“太子去法寧寺,他身邊的人為何沒有勸阻!”還不知道兒子到底傷成什么樣的宣德帝首先想到了懲罰那些護主不力的太監(jiān)侍衛(wèi)們。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郭大人剛剛審?fù)昴切┤耍皖^道:“回皇上,他們,他們說是太子不許他們跟著……”
“朕養(yǎng)他們是做什么的!”宣德帝大怒,狠狠將手里的奏折砸了過去,“都拉去杖斃!”
郭大人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他命人去行刑時,蕭逸終于被抬回了宮。
宣德帝與聞訊趕到的沈皇后一起趕去了東宮。
太醫(yī)診治后,渾身冒冷汗,跪下道:“稟皇上、娘娘,太子墜馬時傷了左腳腳踝……”
支支吾吾的語氣,顯然后面的不會是好話。
沈皇后身形搖晃不敢再聽,宣德帝及時扶住她,朝幾個太醫(yī)怒喝道:“朕不管他傷了那里,朕只要你們治好太子,還朕一個安然無恙的太子,若太子有半分差池,潘王李三人便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眾人惶恐,連連磕頭求皇上饒命,能當(dāng)太醫(yī),他們個個醫(yī)術(shù)高超,然而太子的左腿注定沒救了,這輩子都得跛腳走路,就是再給他們幾年時間也治不好啊。
他們連試都不想試,宣德帝還想再罵,忽的噴出一口老血。
“皇上!”
眼看著宣德帝朝自己歪了過來,沈皇后驚恐尖叫,那一瞬腦海里空白一片,只覺得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