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自己也察覺到了蕭靖的目光。
但這個時候的蕭靖,已經(jīng)不是歌舞廳的那位蕭爺了。
他很正經(jīng),端坐在后座位上,歉意道:“同志,方才實在不好意思?!?/p>
宋悠有點尷尬,畢竟昨天晚上,她還扇了他三巴掌,兩人還那般親密過。
“....沒關(guān)系的?!?/p>
兩人趁著這個機會,就將輸運物資的事商榷了一番。
電影院很快就到了,演戲要演全套,宋悠是被蕭靖抱下老爺車的。
而且,男人的動作十分粗俗,“宋小姐,你若是再鬧,我今天晚上就不放你回去了!”
雖說,宋悠心里很清楚,蕭靖這是在偽裝,但被他如此對待著,她還是臉紅了。
電影外早就蹲著探子,沒有人看出端倪來。
只見蕭爺抱著身穿睡意的宋家大小姐,步子穩(wěn)健的走入了電影院。
影院內(nèi)也有探子,不過,蕭靖和宋悠早就將重要的事情交代過了,在此期間,除了斗嘴之外,再也沒有說其他的。
一直到電影結(jié)束,蕭爺又抱著宋家小姐出來,似乎當(dāng)真沒什么任何可疑之處。
送宋悠回去的路上,蕭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小腳。
心道:果然是大家閨秀出生,就是不一樣,連腳都格外精致。
蕭靖突然蹙眉,“同志,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那樣熟悉的感覺,他分分鐘都想擁她入懷,像上癮一樣,難以控制。
宋悠也覺得男人很眼熟,她雖是宋家大小姐,如今已經(jīng)二十四了,但生逢亂世,先有國才有家,至今還沒談過戀愛。
面前這個男人,她早就有所而聞,還一度以為他是無惡不赦的黑幫大佬,沒想到....會是自己人。
昨天被他親.吻.耳垂的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她腦子里都記得清清楚楚。
直至此刻想起來,臉上還是一片滾燙。
宋悠強裝鎮(zhèn)定,“沒有見過,同.志,你回去一路小心?!?/p>
蕭靖點頭,“嗯,你也小心?!?/p>
***
半個月后,物資順利送到了組.織指點的戰(zhàn)場。
宋悠與蕭靖的任務(wù)才算真正完成。
這陣子,蕭靖還是會隔三差五派人送鮮花過來,這次任務(wù)順利結(jié)束后,兩人成了南城暗線的主要負(fù)責(zé)人,經(jīng)常會見面,不過,表面上卻是相處的很不和諧。
南城人都以為,蕭爺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宋家大小姐,甚至于賭坊還拿兩人的事下了注。
蕭爺為了博卿一笑,還將商會元老給打了。
理由很簡單,這位自詡是元老級別的會員,對宋家小姐不利。
而事實上,蕭靖之所以動那人,也僅僅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人.賣.國.的秘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殺.了他。
這一天,蕭爺又故技重施,強行拉著宋家大小姐去郊外野炊,即便他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jīng)是全城皆知,但暗中依舊有人盯著。
兩人正站在河堤商談要事,就在這時,軍閥的人走了過來發(fā),蕭靖當(dāng)即蹙眉。
他本有其他方式掩蓋,卻突然長臂一伸,將宋悠摟入懷中,接著一低頭,唇準(zhǔn)確無誤的貼上了他惦記了已久的紅唇。
這里是亂世,沒有人能確保自己第二天還活著。
不管是蕭靖,還是宋悠,他二人都是身負(fù)使命之人。
這個時代,“戀愛”兩個字太過奢侈,其實,他二人彼此心里十分清楚,他們彼此之間早就暗生情愫。
只是誰也沒有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罷了。
這一次,宋悠沒有推開,蕭靖全憑著本能,吻著他懷中的女人。
如果將來,這天下再無戰(zhàn)火,他一定會捧一束鮮花,去宋家大院等著她,然后牽著她的手,兩人一起去電影院。
軍閥的人看著這一幕,只好暫時避開。
蕭靖吻了良久,他有些貪婪,不知饜足,宋悠在他懷中險些忘卻了自己是誰。
二人唇貼著唇,蕭靖低聲說:“這次我要護送受傷的同胞離開南城,不過,我就要暴露了,你一個人留在南城一定要小心,另外.....將來再見面時,你一定要記得我。”
宋悠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蕭靖身邊都是一些虎狼之輩,他如果暴露了,定有性命之憂。
宋悠今天在郊外摘了一顆紅豆,她從口袋取了出來,放在了蕭靖的掌心,“我沒有其他能給你的,就這個吧?!?/p>
紅豆!
蕭靖明白了宋悠的心意,此時,千言萬語都在二人的眼神交流之中,他又問,“同志,我是不是在哪里見到過你?”
宋悠知道時間緊迫,一分一秒都有可能要了蕭靖和其他同胞的命,她催促,“今天晚上你們就上船吧,以后還會見的?!?/p>
她答非所問。
是啊,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她也很好奇。
這一天,蕭靖就離開了南城,沒過多久,歌舞廳就被查封了。
宋悠知道,蕭靖是徹底暴露了,他再也不回南城了。
而她呢?
日子還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她經(jīng)營著宋家的生意,與南城商會的那些老狐貍勾心斗角,仿佛蕭靖此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但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宋悠才知道,她竟然不知從何時開始,無比的想念那個,時而風(fēng)流,時而正經(jīng)的蕭爺。
***
轉(zhuǎn)眼三年后,宋家的財力早就被人盯上,宋悠的處境越發(fā)的難了。
但組.織上布置下來的任務(wù),她還是會一絲不茍的完成。
這一年仲春,宋悠終于暴露了,宋家大院被人襲擊時,友軍正好趕來,宋悠被人綁在床榻上,旗袍的領(lǐng)子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皓雪般的脖頸,還有清冽完美的鎖骨。
唇齒間傳來腥甜的血腥味,當(dāng)宋悠打算自行了斷時,她聽到一聲.槍.響,對她.施.暴.的人被一槍擊斃,倒在了地板上。
緊接著,她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靠近,男人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有些心疼,他一句話也沒說,立即給她松綁,還給她扣上了旗袍上的暗扣。
動作不疾不徐。
三年時光,不長,但也不短。
兩個人像是久別重逢的故人,又像是小別的情人。
男人的手在發(fā)顫,神色看上去卻是異常鎮(zhèn)定,“同志,我來遲了。”他歉意道。
宋悠自從接管宋家的生意之后,就從來就沒有掉過眼淚,雙手得了自由的她,突然撲進了蕭靖的懷里,嚎啕大哭了起來。
三年的思念,沒有一個字來表述,她只是緊緊的抱著男人的脖頸,像個無助的孩子。
南城.解.放了,今年的油菜花開的格外的艷。
這一天,蕭靖邀請宋悠去郊外踏青,“同志,想去野外考察么?”
他認(rèn)真又嚴(yán)肅的樣子,其實還蠻可愛,宋悠點頭答應(yīng)。
滿目的油菜花開的燦燦灼灼,蕭靖站在宋悠面前,雖然沒有貂皮大氅,也沒有黑幫大佬的派頭,更是沒有了油光華亮的頭發(fā),但男人俊美依舊。
其實,只留寸許長的頭發(fā)的他,顯得更加帥氣,少了一分痞子氣息。
蕭靖隨手折了一束油菜花,他抓著宋悠的手,塞到她手里。
含蓄的說,“這位同志,今天晚上有場美國電影,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我請你吃爆米花?”
宋悠撲哧一笑,二話不說,挽上了他的胳膊。
這個時代,牽個小手都是不行的,蕭靖唇角含笑,沒有拒絕,卻說,“同志,你真開放。”
宋悠,“....廢話那么多?你到底想不想搞對象了? !”
到處都是盛開的油菜花,男人可能等了太多年了,明明認(rèn)識她才三年多,但....他總覺得等了太久了。
誰說他不想搞對象了?!他天天都在想??!
突然之間,一叢油菜花傾倒下去,之后是一聲還未徹底喊出來的驚呼聲。
遠(yuǎn)處青山悠悠,蕭靖壓著他的宋同.志,周圍是層層疊疊的花海,他從中山裝的口袋里取了一顆紅豆出來。
“這個還給你,我蕭靖只跟你搞對象?!?/p>
數(shù)年之后,全國都解放了,蕭靖和宋悠住進了軍.區(qū)大院。
蕭靖雖是司令,但卻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家里的庭院中種滿了鮮花,屋子里鋪了地毯,戰(zhàn)友們總會笑話他,“你也是農(nóng)民出身,搞這么時髦干什么?”
每到這時,蕭靖總是淡淡一笑。
這些俗人如何會懂他的情.調(diào)?!
他就是喜歡看著宋悠,赤著雙腳,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PS:紅包依舊,上一章的剛才已發(fā)哦,民國時期結(jié)束了,明天是八零年代嬌美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