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相互勾結(jié)
從茜窗吹入的夜風(fēng), 將內(nèi)室的小油燈吹的忽明忽暗。
輕紗帳是放下的, 床榻內(nèi)光線微弱, 但蕭靖依舊可將宋悠看的真真切切,饒是他也驚艶于小兒的容色。
她大約從不知道自己有多魅人心魄,蕭靖自詡不是一個貪戀.美.色之人,可這天底下誰人又不愛美人呢。
其實, 起初他對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時,一心以為小兒是男子。
如今想來, 即便小兒當(dāng)真是男子,他蕭靖也不會顧及世人眼光,只要是自己喜歡的, 別說是男子了, 就是夢中那個容貌盡毀的宋家長女, 只要人是他喜歡的, 他也不會在意。
據(jù)蕭靖所知,小兒自三歲起的確是被湯氏毀過容,至于后來她是如何恢復(fù)容貌,又是如何去了冀州,而那兩年,她如何結(jié)識了趙逸,又是如何揚(yáng)名的,他竟然知之甚少......
除卻那個位置之外,小兒是他最為在意的人了,甚至于比一對女兒還要看重, 可此時的蕭靖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小兒,他有太多的不知情。
男人坐在床榻上,看著宋悠熟悉的眉眼,他一度陷入沉思。
胸口那種微妙的酸脹遲遲揮之不去,一想到夢中那女子消失不見,蕭靖心下一緊,仿佛嘗到了對死亡的恐懼。
這廂,臥房門外,裴冷站在回廊下猶豫不決。
這個時辰已經(jīng)是子夜,小世子與小姐估計都睡下了,至于王爺與宋悠.....房內(nèi)沒有異常動靜,理應(yīng)也睡下了吧?
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裴冷無論如何也要向蕭靖匯報。
正要敲響門扉,這時,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只見蕭靖赫然出現(xiàn),他身上穿著中衣,衣裳是打開著的,露出了健碩的肌理,這等身段就連裴冷這樣的習(xí)武之人也為之自行慚愧。
裴冷撇開了視線,不知為何,一看到蕭靖,他就會想到王爺?shù)谋茄Y。
裴冷猜想,王爺許是天生肝火過旺,前些年忙于大業(yè),無心美色,如今開葷了,自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蕭靖走出房門,動作輕緩,像是擔(dān)心會吵醒了屋內(nèi)的人。
這個動作落入了裴冷的眼中,讓裴冷稍稍納罕。
王爺從來都是獨(dú)行的無情者,這世上能讓他關(guān)切的恐怕只有屋內(nèi)的母子三人了。就連衛(wèi)氏在王爺心目中也沒什么分量。
“何事?”二人往長廊另一側(cè)走了幾步,蕭靖這才止步問道。
裴冷如實答話,“王爺,萬家有異動,萬世全已經(jīng)在暗中調(diào)動兵馬,大約七日之內(nèi)即會包圍皇城,咱們是否需要提醒皇上?”
蕭靖雖是屢立軍功,但是實權(quán)被承德帝控制的死死的,他的兵馬遠(yuǎn)在關(guān)外,他如今在洛陽,算是一個被人禁錮雙翅的雄鷹。
所以,蕭靖一直不曾主動靠近那個位置。
他這人就喜歡化被動為主動,而眼下似乎是一個機(jī)會。
蕭靖望著遠(yuǎn)處蒼茫的夜色,他一直想給心愛的女人最好的一切,如今小兒給他生了兒女,而他呢?似乎什么都沒給她。
蕭靖突然想到了將來用什么去迎娶她了,低沉的嗓音無比的磁性好聽,“不必,待時機(jī)成熟,我等再行動,去把逸公子叫來,就說本王有一個讓他立功的機(jī)會?!?/p>
裴冷會意。
王爺這是要拉冀州下水了。
誰讓趙逸眼下就在洛陽呢。
“是,王爺,屬下這就去?!?/p>
***
裴冷去見趙逸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他就算心事繁多,無心睡眠,子夜之后也已經(jīng)睡下了。
趙逸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出門見客,必然是衣冠楚楚。
他這才稍稍睡了片刻,起床氣甚大,捯飭了一番之后才開門見了裴冷,一臉陰沉,“你家王爺最好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大事!”
聽得出來,趙逸心情不佳。
裴冷笑了笑,如今驍王府與趙家也算是沾親帶故了,“逸公子,我家王爺說了,此番會給逸公子提供一個立功的大好機(jī)會?!?/p>
對此,趙逸表示深深的懷疑。
蕭靖會有那么好心?(⊙o⊙)
既然能立功,他自己怎么的不出手?更不會把機(jī)會讓給他。
趙逸用懷疑的眼神在裴冷身上打量了一番,“你家王爺慣是深更半夜不睡覺?他現(xiàn)在就要見我?”
裴冷不可置否,“確是如此?!?/p>
趙逸皺眉,他現(xiàn)在完全看不透蕭靖,這廝的行徑通常都是讓人意想不到。
這廂,趙逸折返臥房,帶上了他的折扇之后,這才隨著裴冷去了客棧。
趙逸見到蕭靖時,這人正在廳堂煮茶。
這個時辰飲茶,今夜就別想睡了。
趙逸發(fā)現(xiàn),蕭靖的精力委實驚人,他似乎從來都不會累的。
兀自落座后,趙逸直言,“王爺見我是為何事?”
蕭靖給二人皆倒了茶,趙逸發(fā)現(xiàn)杯中幷非是普通的茶葉,而且氣味微澀。
蕭靖解釋了一句,“降火茶,亦有安神之效,逸公子不妨多飲。”
趙逸,“......多謝?!睙o事獻(xiàn)殷勤!
片刻之后,掌柜端上了一小碟醬黃瓜,之后悄然退至一側(cè),不敢叨擾。
微苦的降火茶剛?cè)肟?,趙逸就險些噴了出來,只聞蕭靖道:“逸公子可有興趣造反?”
“咳咳....”趙逸猛咳了幾聲,很想當(dāng)即就與蕭靖劃清了界線。
他懷疑這是一個陷阱,“王爺!我冀州趙家數(shù)百年來對朝廷一向是忠心耿耿,絕無不臣之心!”
蕭靖淡笑,清俊的面容染上一層邪魅之色,單看相貌,他其實幷不是一個好人,甚至有些邪。
趙逸看不透他,隱約之中很是防備他。
蕭靖笑了一聲,夾了一塊醬黃瓜吃,就連吃東西的姿勢也顯出風(fēng)流疲態(tài)。
他這樣男人最是招惹女子歡心,讓人既怕又愛。
趙逸自問,饒是他眼線遍布天下,此前卻是沒有打探到有關(guān)蕭靖一星半點(diǎn)的消息。
“逸公子好像很激動?”蕭靖親手給趙逸續(xù)了茶。
趙逸一僵,“......”難道他不該激動么?-_-
其實,以蕭靖的手段,他只怕早就已經(jīng)摸透了冀州的情況,定也知道了冀州這些年的暗中部署。
今夜怎么看都像是鴻門宴。
蕭靖又說,“逸公子想多了,本王怎會試圖說服逸公子去造反呢。逸公子是本王的大舅子,今后本王的命運(yùn)與冀州息息相關(guān),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本王今晚請逸公子過來,的確是有要事相商?!?/p>
趙逸聽了這番話,還是無法掉以輕心。
沒錯,宋悠如今是趙家義女,蕭靖不太可能這個節(jié)骨眼下陷害冀州。
但.....趙逸隱約之中總覺得這廝有陰謀。
趙逸只飲茶,不說話。
蕭靖繼續(xù)道:“本王的人已經(jīng)查清,萬丞相有謀反之心,幷且就在這幾日會付出行動,本王需要逸公子前去與萬丞相假意勾結(jié),屆時再與本王里應(yīng)外合,鏟除叛賊?!?/p>
蕭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趙逸狐疑的看著他,蕭靖雖是只比他年長了幾歲,但他總覺得蕭靖老奸巨猾,“王爺何故認(rèn)為丞相大人能信任我?我又有何德何能,能參與這等謀逆之事?”
蕭靖又是一陣輕笑,“逸公子,你太沒誠意了,枉本王將你視作大舅子?!?/p>
“冀州這些年在洛陽的暗中部署,本王一清二楚,只要逸公子動用在皇宮的細(xì)作,本王鎮(zhèn)壓反賊的計劃回事半功倍?!?/p>
“青青的百日宴就要到了,本王希望在那之前,可以將反賊一舉抓獲,逸公子以為如何?”
“你可是青青的娘舅。”
趙逸氣的手掌發(fā)顫,“.......”草!
竟然拿青青出來威脅他!
算著日子,青青的百日宴還有半月,難道蕭靖打算在半個月之內(nèi)就徹底鏟除了萬家一黨?
他是太過狂傲?還是早就胸有成竹?
萬家在朝堂的勢力根深蒂固,盤根錯節(jié),豈是說搬倒就能搬倒的?!
趙逸無話可說,很明顯,蕭靖早就將冀州的勢力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就連宮中蟄伏多年的細(xì)作,他也一清二楚。
冀侯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多半是為了自保,暫時的確沒有造反之心,是以,趙逸只能答應(yīng),“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