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中了千媚
芊芊與七寶是同歲, 但個頭卻是比他矮了一大截。
芊芊的手又軟又小,被七寶抓著時,她毫無掙脫的余力,她真是不知這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 這么大的時候就已經(jīng)如此強硬。
芊芊知道七寶將來是這大魏的帝王, 自是不敢過分的對待他,按著她的本意,若是七寶再碰她一次, 她都想張嘴咬他了。
不是她不敢,兒而是顧慮太多。
因為她背后還有整個曹家。
饒是這輩子打算躲著他,也絕對不會嫁他,但直至此刻都沒有打算真正傷他。
她也知道蕭靖是不久之后的大魏皇帝, 而蕭靖只有一個七寶一個兒子,至于她的姑母許配給了蕭靖為側(cè)妃一事, 芊芊也不知道這輩子的結(jié)局會怎樣。
“你放開!蕭璽,你給我放開!”芊芊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加上她自幼聰慧異常,不足周歲時便能說話,眼下兩周歲就會兇人了, 。
芊芊對待七寶的態(tài)度,曹家人也不覺得奇怪,畢竟看著這樣的七寶,曹家的人都想發(fā)怒。
只是......七寶此刻突然心跳加速。
他的大名知道的人幷不多,一個深居后院, 如今才兩歲的孩子更是不可能知曉。
七寶微怔,就在此刻,他幾乎可以篤定他的芊芊也重生而來了。
這就......尷尬了。
她就那么憎恨他么?這輩子當(dāng)真不打算理他了?
七寶后半輩子的那些年,沒有哪一天是不念著他的芊芊的,他這輩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他打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xù)死皮爛臉的牽著芊芊的小手,哄道:“芊芊妹妹,我們?nèi)澊珊谩3?,你吃糖人?!?/p>
那糖人被七寶咬過一口,芊芊才不愿意吃他碰過的東西。
曹家人臉色都僵住了,七寶是皇長孫,曹家人不便斥責(zé)他,可驍王爺竟然也“助紂為虐”?!還聽聞皇太后有指婚的意思,幷且已經(jīng)在曹老夫人跟前暗示過了。
曹沐云見芊芊小臉漲紅,想哭卻又哭不出來的小模樣,她心疼不已,上前將芊芊抱了起來,但她明顯感覺到七寶依舊不打算放手,曹沐云一用力,將芊芊徹底抱在了懷里。
這廂七寶也不高興了,可他終歸不是一個孩子,委屈過后,又思量著芊芊之所以會痛恨他的各種理由,他很快就總結(jié)成了一點:可能是芊芊嫌棄他上輩子身邊的紅顏太多了......
他眼下表真心,芊芊定是不會信他,遂還是裝起了可憐,“芊芊妹妹不喜歡我,我不高興了?!?/p>
宋悠,“......”熊孩子!
長留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平素與七寶接觸頗多,發(fā)現(xiàn)這小子尤為滑頭,自打頭一次看到曹家小千金后,就像個天生的孟浪小子。
長留很是疑惑,莫不是.....因為王爺?shù)难y(tǒng)之故?
長留將七寶抱了起來,臉色緊繃著遠離了自己王爺數(shù)丈,強行帶著七寶去了另一只艘畫舫上吃茶。
曹沐云面露尷尬,“王爺,小女子還是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她臉色微赧,幷沒有看到未婚夫時的嬌羞,亦或是任何的其他情緒。
蕭靖點了點頭,“嗯,曹姑娘慢走?!?/p>
宋悠幷不知蕭靖打算如何處理曹沐云,她很好奇,卻是不想主動問出口,她無法像尋常的小女子一樣揪著男人問,他是否心悅她,在他心中,她又究竟占據(jù)了怎樣的分量。
宋悠寡淡的眼神恰好被蕭靖捕獲。
他眉心輕蹙,原以為宋悠看見曹沐云,又會是一番醋意大發(fā),但她幷沒有。
可此前小兒明明因為側(cè)妃一事而對他視而不見的.....
這才兩日過去,她怎的又無所反應(yīng)了?
這女子的心當(dāng)真叫人難以琢磨!
蕭靖收斂神色,對宋悠道:“衛(wèi)辰,陪本王去對弈幾局?!闭f著他往畫舫上走去。
花蓮與裴冷正要跟上,蕭靖卻是突然止步,用側(cè)臉相對,語氣寡淡,透著絲絲薄涼之感,“你二人不必跟著?!?/p>
花蓮,裴冷,“......”難道跟過去看看都不行么?
宋悠唇角一扯,當(dāng)即明白了蕭靖的意思,每次與蕭靖獨處都讓她近乎處于烈焰烘烤之中,她當(dāng)真不愿意跟著蕭靖去船艙。
這天已經(jīng)夠熱了,若是再加上他,當(dāng)真會讓人受不住的!
見宋悠沒動作,蕭靖走了兩步,又側(cè)過臉來,嗓音還是那種寡淡薄涼的意味,“還楞著干什么?過來!”
宋悠無法,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與花蓮,裴冷擦肩而過時,她感覺到了明顯的“敵意”。
這廂,宋悠半垂著眼眸,跟在蕭靖身后上了一條畫舫,這船頂棚漆著紅漆,船柱雕梁畫棟,僅此租賃一日也定花費銀錢不菲。
宋悠剛邁上船只,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弧度過大的晃動,方才蕭靖上船時,明明還很穩(wěn)的。
緊接著,她的手被男人毫無預(yù)料的抓住,隨著他的長臂用力一拉,竟將宋悠帶到了他的身側(cè)。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蕭靖幷無避諱的意思,將宋悠的整個小手包裹在了掌心,牽著她款步邁入了船艙。
這時,正目送著二人上船的花蓮與裴冷已經(jīng)將自家王爺?shù)男袕娇吹囊磺宥?/p>
裴冷選擇無視,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花蓮卻是怔住了,他知自家王爺惜才,可....也不用手牽著手啊?!
“花花,你看什么?跟我走吧?!迸崂湫⌒奶嵝眩瑝牧送鯛?shù)摹把排d”,后果很嚴(yán)重。
花蓮跟上裴冷,壓低了聲音問道:“這衛(wèi)辰究竟是什么來歷?竟叫王爺如此看重?”
裴冷斜睨了他一眼,“花花,休要多事,眼下是在洛陽,不是關(guān)外,王爺....有點癖好也實屬正常?!?/p>
癖好?
花蓮,“........”
***
宋嚴(yán)親自遞了名帖的登門拜訪。
冀侯一家三口所居的是洛陽城一位老鴻儒生前遺留世的宅子,里面修葺的古樸大氣,甚是雅致。
得知宋嚴(yán)登門,冀侯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妻子。
見王薔神色極淡,似乎對宋嚴(yán)的存在幷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冀侯這才稍稍放心,“夫人可打算見他?”
王薔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而且她也不介意暴露身份,她的日子總是比旁人短,此前每日需要睡上整整十個時辰,如今雖說大有好轉(zhuǎn),但還是比尋常人醒著的時辰要短很多。
她的余生流年總歸是屈指可數(shù)了。
“既然都找上門了,見見也無妨?!币幌氲綔峡吹剿龂槼赡菢樱跛N玩心大起,也不曉得宋嚴(yán)獲知此事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本就一個天真燦漫的姑娘,只是所嫁非人,也被堪堪折磨了幾載。
是以,冀侯夫婦在前院涼亭見了宋嚴(yán)。
王薔穿著華貴,衣裳是用了洛陽城都難以尋到的好料子縫制而成的,但她時常要睡下,故此頭上鮮少會用發(fā)飾。
她身形娉婷,一頭烏黑長發(fā)盤起了云髻,明眸如水,讓人只一眼便聯(lián)想到佳人如仙的畫面。
宋嚴(yán)眼看著冀侯夫婦朝著他走來,很快就站在了離著他僅有兩丈之遠的地方站定,他二人一個俊偉朗逸,另一個殊色無雙,而且任誰也看出了夫妻琴瑟和鳴,感情甚篤。
宋嚴(yán)的目光艱難的從王薔的臉上移開,這張臉不是他的原配妻子,他是不會記錯的,可冥冥之中,他又堅信冀侯夫人一定有什么與他有關(guān)的秘密。
宋嚴(yán)抱歉道:“侯爺,今日得空特來拜訪,不知侯爺在洛陽可住的習(xí)慣?”
冀侯生的俊美,隨著年歲沉淀,渾身上下的卓群氣度愈加明顯,饒是宋嚴(yán)也不及他的光華。
冀侯半摟著妻子,虛手一請,道:“國公爺請坐,本侯此番來洛陽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帶著夫人游山玩水,倒也住的安逸?!?/p>
三人落座,宋嚴(yán)沒有拐彎抹角,那些不著痕跡的猜忌幾乎要將他給逼瘋了,此事必須得有一個結(jié)果。
他直言道:“侯爺既是游山玩水,又如何掌控了張家三爺之死的證據(jù)?”
他是來質(zhì)問的。
宋嚴(yán)幷非是一個庸碌之人,他在洛陽城也有自己的眼線,能這么快就查出是冀侯給蕭靖提供了證據(j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面對宋嚴(yán)如此質(zhì)問,冀侯不打算抵死不認(rèn),他不是那種人,也認(rèn)為完全沒有必要。
“國公爺此番是來質(zhì)問我趙某的?你夫人行徑不端,多年前就做出謀殺親夫之事,本侯之所以揭發(fā)你夫人的真面目,也是為了本侯的故人。”冀侯毫不猶豫道。
冀侯常年在冀州輔政,鮮少來洛陽,若說是他的故人,也僅有一人,那即是從冀州遠嫁過來的王薔。
宋嚴(yán)還曾聽聞,冀侯與王薔相識于幼時,對王薔早就傾慕已久,一思及此,宋嚴(yán)對冀侯身邊坐著的女子更是好奇心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