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王爺追妻
驍王府。
衛(wèi)氏一直沒有等到蕭靖, 她知道蕭靖是在故意與她拿喬。
如果這次她再繼續(xù)為難宋悠, 蕭靖恐怕不是避而不見那么簡單了。
衛(wèi)氏胸口不住的起伏, 她已經(jīng)記不清多少年沒有真正開懷過。
身負血海深仇,她余生所盼,不過只是報仇雪恨。
蕭靖沉迷在一個女人身上,這自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更何況此人還是王薔的女兒。
可事到如今,她一點法子都沒有。
若是暗中殺了宋悠, 以蕭靖的脾氣,只怕他們母子兩人這輩子的緣分就盡了。
陳朗在驍王府養(yǎng)病,從冀州一路護送著至洛陽, 他終于是倒下了。
這還是從未發(fā)生過的, 用過湯藥之后, 陳朗與衛(wèi)氏在院中說話。
衛(wèi)氏憤然, “簡直是豈有此理!蕭靖已經(jīng)徹底被那狐貍精迷昏了頭腦!如今就連王府不回了!”
衛(wèi)氏無處可發(fā)泄,逮著陳朗就不放。
陳朗揉了揉眉心,別說是蕭靖了,若是宋悠鐘情的人是他,他恐怕也會如此。
余生太短,能得一知心人,已是大幸。
“姑母,事已至此,您還是看開些吧,青青倒是極為可人的。”陳朗寬慰了一句。
衛(wèi)氏已經(jīng)知道孩子的小名, 而且承德帝親賜了安陽郡主的頭銜,這樣的一個孫女,衛(wèi)氏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行。
“哼!宋悠果真是厲害,勾的蕭靖只愿意同她生兒育女,蕭靖也是胡鬧,還連帶著冀侯也一幷胡來!這可是欺君!”哪有女子屢次換身份,還屢次嫁給同一個男人的?!
衛(wèi)氏聞所未聞。
陳朗陷入沉思,庭院中的樹影灑下斑駁的日影,他腦中是宋悠與衛(wèi)辰的面容交疊的畫面。
如若可以,他倒是希望宋悠可以來勾引他,可惜......蕭靖才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如今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個兩個孩子,應(yīng)該沒什么事能將他二人分開了。
陳朗悵然若失,這輩子好像已經(jīng)無法完整。
缺少了最想要的那一塊,如何拼盡全力去拼湊也是徒勞了。
這時,七寶帶著美婢走了過來,他又年長了一歲,又生的漂亮,稍微捯飭一番,便是人模狗樣的。
年紀還小,卻是已經(jīng)會吩咐下人,時常帶著小廝丫鬟去曹家串門,偶爾無意中說出來的話讓曹大人都為之震驚,還連連稱奇,“此子將來必成大器!”
歷時一載,七寶成功在曹大人心目中占據(jù)了一定的地位,如今曹大人將七寶看的比芊芊還重要。
他老人家堅信,七寶定有大造化!
與此同時,衛(wèi)氏也拿七寶一點辦法都沒,他是承德帝最為看重的皇長孫,如今又是驍王府的世子爺,就算是衛(wèi)氏想讓旁人頂替他,如今也沒有人選。
別說是再添一個孫兒了,再往蕭靖身邊塞一個女人都是難上加難。
“祖母,您方才在說誰厲害?是我娘親么?娘親她不是在國公府待著的么?”七寶明知故問。
衛(wèi)氏看到他就頭疼,明明才四歲大的孩子,府上的人對他卻是言聽計從,就連衛(wèi)氏也時常拿他無法。
“咦,表叔,我見你印堂大黑,血氣不足,近日可定要小心著,無事莫要外出,以免飛來橫禍?!逼邔殗烂C道。
他穿的是時下貴公子盛行的錦袍,腰上還掛著玉佩,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幽深卻也不乏靈氣,五官雖是像蕭靖,但這雙眼睛卻是隨了宋悠。
衛(wèi)氏與陳朗二人很有默契的先后保持著沉默。
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七寶笑了笑,又道:“表叔,我聽聞你這次被山賊捉了當(dāng)上門女婿,還是我爹爹救了你,此話當(dāng)真?那你...可被山賊之女欺過了?”
陳朗艱難的露出叔輩的慈愛,“.....表叔甚好?!辈焕⑹歉缸?,一樣討人厭吶!
這廂,一小廝大步上前,猶豫了一下,這才抱拳道:“夫人,王爺他....他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p>
衛(wèi)氏不解,“此話怎講?王爺如何就回不來了?!”
小廝不敢說實話,而且他也搞不清今日客棧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是王爺與準側(cè)妃雙雙關(guān)在屋內(nèi),里面時不時傳出女子憤恨的聲音。
小廝陷入兩難的境地,楞在當(dāng)場,半天說不話來。
七寶問,“爹爹可是在妹妹那處?我還沒見過新姨娘,待改日我要親自去見見?!?/p>
衛(wèi)氏狐疑的看著孩子,她總感覺七寶知道一切。
但這怎么可能呢?!
他不過只是一個孩子,別說是七寶了,恐怕就連承德帝也被蒙在鼓里。
***
宋悠是以冀侯義女的身份入京,身邊還帶著蕭靖的孩子,而且這孩子不久之前還被冊封為了安陽郡主,故此前來登門送禮的人絡(luò)繹不絕。
多半時候,宋悠不會親自露面,只是命人記下了禮品冊與名錄。
蕭靖遲遲不肯離開屋子,自打驗證了青青是他的親生骨肉之后,整個人殷勤的不得了。
這么大的孩子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進食,換尿布的次數(shù)也很是頻繁。
這時,蕭靖正站在宋悠身后,正拿著撥浪鼓,動作僵硬的哄著孩子,他似乎不太勝任父親的角色,此刻就見小東西漲紅了臉,兩只小手握成了拳頭,表情似乎很痛苦。
蕭靖急了,“青青這是怎么了?”
宋悠沒理他,從錦杌上起身后,對著門外喚了一聲,“秋娘,端盆熱水進來?!?/p>
秋娘是婆子的名字。
蕭靖隨著宋悠也走到了軟塌邊,他總是好巧不巧的擋住宋悠的光線,宋悠回頭瞥了他一眼,“出去,孩子要洗屁屁。”
蕭靖,“......”他不能留下么?
奶娘婆子很快就端著銅盆邁入了屋子,蕭靖退至一側(cè),看著宋悠忙碌的背影,他忽然心頭一滯。雖是有下人伺候著,孩子的事情她還是親力親為。
不知為何,蕭靖骨子里的自持孤傲突然變得沒有那么重要了。
小兒給他生兒育女,可他至今給過她什么?
就算是快要娶她兩回了,但還是讓她以旁人的身份,此前七寶出生,他根本不知情,那也就算了,可如今不一樣了,他如論如何也不能讓小兒一人承擔(dān)。
蕭靖打算也體驗一回為人父的職責(zé),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裴冷的聲音,“王爺,宋大人攜禮過來了?!?/p>
不用說,蕭靖也知道是宋淮遠來了。
宋悠轉(zhuǎn)過身,她用滴了花露的清水凈了手,將青青交給了奶娘,理了理衣裳,這才走到房門處,她親自開了門,“請宋大人在樓下吃茶,我一會就過來?!?/p>
裴冷越過宋悠,看向了他家王爺,只見王爺胸口似被茶水浸濕,肩頭還沾著一片茶葉。
蕭靖自是不愿意讓宋悠見外男,但今日著實不敢再惹她不高興,遂對裴冷點了點頭。
裴冷這才給宋悠放行。
不多時,宋悠在樓下見到了宋淮遠,蕭靖也跟著過來了。
此時的宋悠帶著人.皮.面具,但宋淮遠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算起來也快一年沒有見了,宋淮遠知道她又給蕭靖生了一個可人的女兒,他羨慕乃至嫉妒,但也僅限于此。
客棧都是蕭靖布下的人,故此宋悠沒有避諱身份,直接喊了一聲,“大哥?!?/p>
宋淮遠笑了笑,他起身抱拳道:“王爺。”
蕭靖點頭示意,宋淮遠眼神敏銳,一下就看出了蕭靖濕潤的發(fā)髻,還有他身上的水漬。
宋淮遠,“......”
蕭靖雖是個武將,但尋常儀表堂堂,很少有不修邊幅的時候,很明顯是剛剛有人往他身上潑了茶水,以至于肩頭還殘余著一片茶葉。
除卻宋悠之外,還有誰人敢這么對待他?!
怎么?
兩人鬧了罅隙?
宋淮遠帶了不少見面禮過來,大多都是給孩子的,“現(xiàn)在滿城都在傳安陽的消息,她庶女的身份,你二人打算如何解決?”
這個倒是難不倒蕭靖,屆時趙家義女“詐死”,將青青過繼在正妃名下便是。
他的女兒,只能是嫡出,他也不會有庶出的孩子。
蕭靖虛手一請,讓宋淮遠落座,“本王自有打算?!?/p>
宋淮遠便不再多言,他今日過來是想見見宋悠,沒想到蕭靖也在,蕭靖剛回京,難道不應(yīng)該回王府料理諸事?
三人相繼沉默,桌案上新泡制的君山銀針溢出輕輕淺淺的薄霧。
宋淮遠知道,蕭靖是有意為之,他不會讓其他男子靠近宋悠,更別提是私底下說話。
宋淮遠沒坐多久就準備離開,“待你二人大婚之日,我再登門道喜。”
這話說得簡單,但只有宋淮遠知道,他此刻內(nèi)心是怎樣的心情,只可惜他沒有趙逸的魄力,無法撇開一切,帶著宋悠離開。
換言之,就算是帶走了宋悠,那又怎樣?
她的心里只有蕭靖。
***
送走了宋淮遠,洛陽城的黃昏悄然來臨,正當(dāng)盛暑的時候,天色總是暗不下去,宋悠要給孩子洗澡時,蕭靖還是遲遲不愿離去。
見宋悠要將青青放入浴桶,他有些吃驚,“這....會不會淹著?”
宋悠瞥了他一眼,親自給孩子脫了衣裳,小東西很喜歡泡澡,碩大的浴桶可以讓她在里面劃水。
不過,小東西自是不會劃水,被娘親扶著,她在水中像是得了自由,撲騰的很歡快。
蕭靖總算是明白宋悠的用意,“我來吧?!?/p>
爹爹的大掌很寬厚,一手就能固定住青青的小腰,她像一只青蛙一樣,手舞足蹈,歡快不已,撲騰的水珠子濺了蕭靖一身。
看著巴掌大的孩子這般鬧騰,洗個澡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若非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大約是沒有那么多耐心。
蕭靖這才明白小兒平日里的辛苦,待奶娘給孩子擦拭穿衣時,蕭靖走到宋悠身側(cè),從背后圈住了她,下巴抵在了她肩頭,姿勢曖昧。
一屋子的下人當(dāng)即不知如何是好了。
宋悠推了推蕭靖,“你也不嫌熱,快起開!”
宋悠還沒原諒蕭靖,蕭靖今日是不會離開的,“熱就脫了,為夫幫你,嗯?”
眾下人,“.......”
這時,驍王府又有人過來請蕭靖,門扇是開著的,晚風(fēng)從茜窗吹入,還帶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
小廝站在回廊下,也不敢太過靠近,低垂著頭,道:“王爺,夫人請您回府一趟。”
這已經(jīng)是衛(wèi)氏第二次派人過來請蕭靖,宋悠一點不想留下他,他滴血驗親這樁事始終在她心上縈繞,無法一下就釋然。
蕭靖懷疑她的不貞,她其實很好奇,在蕭靖心目中,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二人定情之后,他很快就出征去了,好像根本沒有好好談過這樁事。
“你走吧,別讓夫人久等了。”宋悠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男人身上僵硬如鐵,她非但沒有傷著他,反而把自己給弄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