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眼看著就要盛夏了,整個王府又是“陽盛陰衰”,委實不宜進補。
這時,小廝上前通報了一聲,“王爺,冀州趙逸求見?!?/p>
趙逸大清早就登門?
眾人紛紛停了碗筷,皆抬頭看向了蕭靖。
蕭靖私底下沒有將梅老先生等人當做是屬下,所以,每日都在一塊用飯。
此時,蕭靖幷沒有讓眾人回避,而是吩咐婆子多準備了一幅碗筷。
趙逸被人領過來時,他的那份紅棗羹已經(jīng)備好,蕭靖道:“逸公子來的正巧,若不嫌棄,請坐下用飯。”
趙逸的確還沒用早飯,但見一桌子的補血之物,他登時失去了胃口,他見蕭靖吃的是綠豆湯,索性也要了一碗,“近日火氣甚大,這綠豆湯倒是極好的?!?/p>
蕭靖對婆子使了眼色,婆子又給趙逸重新?lián)Q上了一碗綠豆湯。
這廂,趙逸多留意了幾眼衛(wèi)辰,他本來打算娶宋家長女的計劃落空了,但衛(wèi)辰.....他不能再讓給蕭靖了。
他一定要趁著蕭靖獲知衛(wèi)辰的女兒身之前,先將衛(wèi)辰帶走。
他與她之間,還有好幾筆賬沒有算清呢!
宋悠也注意到了趙逸的古怪,她側過臉對他笑了笑,“逸公子看著我作甚?”
趙逸,“.......”她自己知道就好,何故要說出來!
蕭靖此前就不太滿意宋悠對待趙逸的態(tài)度,如今更是如此,“衛(wèi)辰,休得無禮,食不言寢不語!”
王府什么時候多了這樣一條規(guī)矩?!
據(jù)宋悠所知,蕭靖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虛禮的。
***
趙逸此番來驍王府,主要是針對衛(wèi)辰,但他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將衛(wèi)辰的身份揭露。
早膳過后,遂無事尋事道:“王爺,按理說我也該回冀州了,不過,聽聞柔然王子已入洛陽?”
蕭靖還不太想讓趙逸這么快就離開洛陽,趙逸想留下,他也正好想讓他繼續(xù)待著,遂道:“是啊,郁久閭再有半月即會抵達洛陽,逸公子對武學頗有研究,此番郁久閭是帶著柔然武士而來,為的就是與我大魏比武,你不妨留下觀戰(zhàn)?!?/p>
趙逸掌中折扇一疊,笑道:“也好,我正有此意?!?/p>
這時,庭院外的七寶正騎在長留脖子上嚷嚷,“小蜀黍(叔叔),帶我灰灰(飛飛)。”
七寶的話愈發(fā)的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七寶乳牙有縫的緣故,“小叔叔”幾個字聽起來總是怪怪的。
長留忠厚老實,也不能跟七寶計較,這小東西很是精明,如今他又是王爺名義上的兒子,長留自是將他當做少主子來看待的。
長留動作小心,二人一躍上了屋頂。
蕭靖聞聲,視線望向了對面房舍屋頂?shù)钠邔毶砩?,這孩子分外聰慧,長的也很漂亮。
蕭靖頓時胸口一陣憋悶。
也不知道七寶是她與哪個野男人生的?!
蕭靖從未如此嫉恨過一個人。
就算是兩年前的那個女子被找回來,蕭靖也不會放過衛(wèi)辰了,她是他認定的,一旦決定,便不會更改。
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趙逸似無心道了一句,“王爺,你這兒子長的倒是像極了你?!?/p>
這話很治愈,蕭靖憋悶的胸口突然有所好轉。
但轉瞬間,濃郁的眉宇又蹙了起來,趙逸離開王府之后,蕭靖單獨見了裴冷。
書房內(nèi)安靜如斯,蕭靖坐在桌案前,修長有型的五指極有規(guī)律的敲擊著鶏翅木桌面,半晌沒有說話。
裴冷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您見屬下有何事?”
蕭靖昨夜輾轉難眠,腦中全是那副白的晃人眼的畫面,他的確是與宋家長女定下了婚約,但這幷不影響他日后的計劃。
更是不影響他對衛(wèi)辰的心思。
只是這份心思究竟什么時候表露,還得看衛(wèi)辰對他的態(tài)度。
他蕭靖不是一個強取豪奪的人。
最起碼,現(xiàn)在不是。
“去查衛(wèi)辰,不管用什么法子,務必要給本王查出來她究竟是誰!”
蕭靖話音剛落,裴冷微微晃神,關于衛(wèi)辰此人,從兩年前開始就已經(jīng)在暗中查了,但是幷無所獲,自家王爺分明已經(jīng)十分信任衛(wèi)辰,為何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細查?
裴冷問道:“王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若是衛(wèi)辰有二心,直接.....”他做了一個砍刀手的姿勢。
裴冷此言一出,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殺意,就見蕭靖看著他的眼神已經(jīng)不止是暴戾那么簡單了。
裴冷當即改了措辭,“衛(wèi)辰對王爺忠心耿耿,想來必定不會背叛王爺,屬下的意思是.....若是查不出來,不如嚴刑逼供?!?/p>
這下,蕭靖的眼神愈發(fā)陰冷了。
蕭靖的掌心此刻似乎還殘留著那具小身板的溫度,那把細腰更是一掌可握,如何夠打的?
裴冷,“......”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裴冷走出書房時,背后溢出了冷汗,迎面就撞見了罪魁禍首,他雖是在蕭靖面前言辭狠絕,但以他的眼光,幷沒有覺得衛(wèi)辰有問題,遂拉了她在一側問話,“衛(wèi)辰,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得罪王爺了?”
宋悠一頭霧水,“沒有啊,裴兄,你為何這么說?”
裴冷也想不通,“總之,一會見了王爺,你小心行事?!?/p>
宋悠連連應下,可當她步入書房時,卻見蕭靖是背對著她站著的。
“王爺,我有事要說?!彼斡茋烂C道,很有職業(yè)操守。
她記得原著中的劇情,就在不久之后,蕭靖會陷入一場災難,這件事若是提前防備,或許可以避免。
蕭靖依舊沒有回過頭,他負手而立,正看著墻上的壁畫,“嗯,說。”他態(tài)度很冷。
宋悠知道自己不怎的受蕭靖待見,不過她也不在意,可就在她靠近了蕭靖幾步時,就見他耳垂后方有一抹十分明顯的艶紅。
宋悠,“.......”
(往下翻,作話另外給大伙贈送一章,^_^,評論前十有紅包,么么么噠。)
作者有話要說: 【贈文】
按著原著中的描寫,蕭靖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功利主義者,不會輕易在意任何人。
而且他絕非是尋常的男子,更不會因為任何人與任何事而有所動容。
可奇怪的是,他登基之后的頭一樁事就是血洗了宋家滿門,宋家上下無一人幸免,反而將七寶收為了養(yǎng)子,還將他推上了儲君的位置上。
蕭靖上輩子一生未娶,從來都是獨來獨往,陰蟄孤僻,讓人無法捉摸。
但,一陣子相處下來,宋悠開始懷疑這位反派男主,似乎與原著中所描寫的有所出處。
她就站在蕭靖身后,只能挨到他的后背,還故意壓低了聲音道:“王爺,您是不是故意留下公子逸?以我看,公子逸也似乎對您很感興趣,您看,咱們是不是該直接與他言明您的計劃?據(jù)我所知,辰王等人已經(jīng)在暗中接近他了,還讓媚娘去伺候他,不過逸公子拒絕了?!?/p>
小郎君的聲音如月光柔水,蕭靖的身子驟然緊繃,他視野極佳,記憶更是無人可及,昨天夜里看到的一切皆清清楚楚的印在腦中。
他頓了頓才反應過來。
他為何要懼怕衛(wèi)辰?
他又沒做虧心事?他做了么?!
蕭靖轉過身來,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小郎君,他很喜歡這樣的距離。
非近非遠,恰好到了曖.昧的程度。
看著只能挨到自己胸口的小郎君,蕭靖眸色一瞇,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了幾下,嘴上卻淡淡道:“嗯,你所言非虛,不過逸公子自己會送上門來,你眼下的任務不再是他了。”
額?
那她還有什么另外的任務?
蕭靖的手突然伸出,毫無預料的覆在了宋悠的胸口,見她明顯一楞,卻還在極力的鎮(zhèn)定,蕭靖內(nèi)心的憋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轉,似乎故意挑逗她,能讓他自己無比的好受,“太瘦了,沒事就在府上多練練?!?/p>
“你看,裴冷與長留誰像你這么羸弱?”
說著,蕭靖的掌心用力,又故意摁了摁,他親眼看著宋悠一臉怔然,隨即唇角微微一揚,似笑非笑。
掌心感覺不到任何異常,胸.口綁成那個樣子委實影響身段。
蕭靖的手掌遲遲沒有移開,宋悠未免讓他起疑,過了片刻才抓起蕭靖的大掌,很奉承的贊道:“哎,王爺與裴兄,還有長留都是骨胳異常之人,哪里像我,再怎么長也只能這樣了,身為男兒委實慚愧,讓王爺見笑了?!?/p>
蕭靖不動聲色收回了手,隨即唇角一抽。
她還真會敷衍!
“我會尋了機會讓你入宮一趟,到時候你設法接近冷宮?!笔捑刚Z氣無溫道。
宋悠這才想起來衛(wèi)皇后,她一直被關冷宮,如今生死未卜,莫非蕭靖是想讓她去救衛(wèi)皇后?
宋悠應了一下,因為方才蕭靖的舉動,她有點不太自在,可又見蕭靖一臉正派,委實不像孟浪之人。
他肯定不會是故意的。
就算蕭靖當真對男子感興趣,也會去摸裴冷,而不是她這樣的白斬鶏。
“王爺,那我?guī)讜r入宮?”
“且不急,你先準備,先適應女裝再說?!?/p>
宋悠,“.......”
哦?原本是要扮做宮女?
沒有問題的!
【小劇場】
宋悠:肖嬤嬤怎么回事?年紀大了,手腳都不利索了,把我衣裳都穿反了!
蕭靖:嬤嬤,此事你知我知,你懂的。
肖嬤嬤:這個.....那個......老奴不想背鍋.....
趙逸:一大清早的,整個驍王府都在補血?我的心在滴血,我也來一碗補補。
七寶:原來爹爹是只老狐貍?。?!我不用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