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再繼續(xù)下去,就不由你了。”
他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可沒等方茴問個究竟,他已經(jīng)轉(zhuǎn)動輪椅走了。
方茴原本想感謝他在杜美霞面前替自己出頭,誰知話還沒說出口,他卻走的莫名其妙的。
秋光正好,學(xué)校的楓樹漸漸紅了,方茴下午有課,中午在學(xué)校吃飯沒有回去,孟心露去了公司,陶小雅跟自己的青梅竹馬吃飯去了,只剩下方茴和樂雨欣。倆人剛打好飯坐下,就見一身西裝的郁陽走了進(jìn)來,校園里大部分學(xué)生都裝束簡單,很少有穿得這樣正式得體的,再加上郁陽長得清俊,是本校的風(fēng)云學(xué)長,他一進(jìn)食堂,便有很多女學(xué)生盯著他看。
看到方茴,郁陽頓了頓,快速往這里走。
“方茴?!庇絷栕聛?,一雙眼直勾勾盯著,表情熱切。
樂雨欣不知道倆人已經(jīng)分手了,笑起來,“郁陽學(xué)長怎么有空來學(xué)校?很久沒見你來找方茴了。”
郁陽尷尬地笑笑,“我這次回來辦個手續(xù)?!?/p>
“行了,你們吃吧,我去別的地方吃,省得當(dāng)電燈泡?!?/p>
等樂雨欣走,郁陽才看向方茴,眼里有許多復(fù)雜的情緒,他低聲道:“方茴,這幾天你為什么一直躲著我?我每次想跟你說話,你都掉頭就走,你真的那么討厭我?”
“是啊?!狈杰盥唤?jīng)心答著,又吃了口飯。
“方茴別這樣,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wù)?。?/p>
“談什么?叫我?guī)湍惚O(jiān)視郁文騫?”
郁陽一滯,“你誤會了,雖然我很想你幫我,可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你,只是,你真的不了解我三叔,他這人心思深沉,陰沉狠厲,手段很多,你跟他站在一起,被他吃的渣都不剩,根本不會有幸福。”
方茴懶得理他,第一世時,這個男人傷她很深,那時候她第一次談戀愛,跟郁陽的校園戀情也很純情,不過那時候?qū)W生之間都很單純,倆人經(jīng)常出去爬山參加英語活動,倒也算志同道合,方茴一直覺得他跟其他男生不一樣,覺得他上進(jìn)正直,聽郁陽抱怨他的叔叔郁文騫專/制霸道時,她也為郁陽鳴不平,只是人有時候換個立場想問題就會完全不同,好比現(xiàn)在她嫁給郁文騫,她護(hù)短,就不容郁陽傷害郁文騫一點,也不想聽他說郁文騫的壞話。
“跟他不會有幸福,跟你就有嗎?”她目光坦蕩,似在逼問郁陽。
郁陽心揪了一下,當(dāng)初他出軌真的也是被逼無奈,他把方月心帶回家時根本沒有想那么多,可在他沖澡時,方月心竟然脫光了進(jìn)了浴室,當(dāng)時他驚訝多于別的,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很難經(jīng)受這樣的誘惑,他犯了錯,只能將錯就錯,可他沒想到自己會那么快后悔,沒想到方茴說放下就放下,或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太出眾,也或許是她離開的過于灑脫,總之,原本出軌的他倒成了放不下的那個。
“方茴,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在一起那么久,感情總是有的,我叔叔比你大那么多,他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他是個手段殘忍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方茴頭都沒抬,前世郁陽就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她深信不疑,其實郁陽說的未必就是假的,或許郁文騫真的是那樣的人,可那又怎么樣?郁文騫并沒有對她殘忍,哪怕他真是那樣的人,只要他對她好,她就愿意做他心里唯一的柔軟。
“我不在乎?!?/p>
郁陽一滯,覺得她不可理喻,“你怎么會不在乎呢?那種人,輕易就能把別人害的家破人亡,把對手逼跳樓,把人逼得自殺,像他那樣的人,怎么會有真感情?你不過是給他沖喜的,趁你們還沒有感情,現(xiàn)在離婚還來得及?!?/p>
方茴放下筷子,語氣很平靜:“郁陽,好聚好散的道理你應(yīng)該比我明白,你這樣說好像是我拋棄了你,明明你出軌在先,你劈腿了我妹妹,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我對她真的只是一時沖動。”郁陽急了,想證明自己的真心,原本他一直在說服自己方月心很好,可是現(xiàn)在他后悔了,方月心再好也比不上方茴,不論是外貌還是別的,“我真的后悔了,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沒有機會,”方茴毫不心軟,語氣冷硬,“你一時沖動完了就找我和好,你把我當(dāng)什么?垃圾回收站?我不像方月心那么不挑,親姐妹的男人都搶,我不行的,你這樣的送我我都嫌臟,你憑什么認(rèn)為你跟方月心在一起后,我還會要你?”
方茴說完,端起盤子走了。
郁陽看著她的背影,心如刀割,很不是滋味,在方茴拒絕后,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更強烈了,他也愈發(fā)后悔,當(dāng)時他要是抵得住誘惑就好了,當(dāng)時他要是推開方月心是不是就沒有這回事了?可他還有機會的不是?他不信方茴對他沒有感情,如果沒感情,方茴也不會為了報復(fù)他嫁到郁家來。
這兩天,方茴和郁文騫話不算多,自從上次之后,倆人的關(guān)系比之前冷淡了一些,好不容易培養(yǎng)的感情降溫了不少,方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難道郁文騫真的不喜歡她?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那她該怎么辦?放手嗎?方茴摸著胸口的項鏈,沒有答案。
天漸漸冷了,方茴去了一趟公司,孟心露和吳蓁蓁都去老師那集訓(xùn)了,還沒有回來,公司正在接洽其他的藝人,方茴當(dāng)然歡迎公司有更多的藝人加盟,不過眼下更要緊的是先把孟心露和吳蓁蓁包裝出來,讓這倆人盡快走入正軌,如此,她們就是公司的活招牌。
“方總?”季宜過來。
季宜年紀(jì)不大,性格倒是沉穩(wěn),方茴唇角微勾,笑道:“吳蓁蓁的工作接洽的怎么樣了?”
季宜有些奇怪地看她,其實她也不知道方茴為什么叫她接洽這個角色,畢竟這部《穿越千年的愛戀》女主可是剛剛被一個叫方月心的新人截胡去,據(jù)說方月心是劇組的金主送進(jìn)去的,在劇組態(tài)度囂張,雖然是新人,可架子卻不小,動不動就不滿劇組的安排,經(jīng)常改劇本刪戲,讓導(dǎo)演很不滿,可方月心長得很乖,季宜去看過她的戲,可圈可點,畢竟長得不錯,也有善良女主的臉,跟男主挺搭配的,怎么看都有紅的潛質(zhì)。
當(dāng)然,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地方是方茴竟然讓她去接洽這部戲的女一號,想安排給吳蓁蓁,那怎么可能呢?人家方月心可是擠掉了之前的二線女星得來的這個角色,導(dǎo)演怎么也不可能把方月心再換掉,換給吳蓁蓁呀?
“方總,我們無權(quán)無勢的,劇組運作很復(fù)雜,這部戲已經(jīng)換過一次女主了,而且方月心的戲也拍了兩周了,我們又沒有金主,想把吳蓁蓁塞進(jìn)去,簡直不大可能?!?/p>
方茴笑了笑,是,她這么做確實不厚道,可方月心撬了她男朋友,即便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郁陽了,可仇該報還得報啊,加上前幾天方月心帶著父母來家里鬧騰,讓她很不爽,她怎么也得給對方找點事情做做才對得起這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
再說方月心以為攀上郁陽就能傍上金主進(jìn)組?哪有那么簡單?第一世郁文騫沒醒,她和郁文騫的關(guān)系不好就算了,這一世方月心有金主,難道她就沒有?難不成郁文騫還能抵不過郁陽?沒道理這個金大腿要讓方月心抱。
“不要告訴我可不可能,我只問你這個劇你看不看好?”
季宜一頓,這部劇講的是穿梭千年的愛戀,男主和女主在前世是一對戀人,只是女主意外死亡,男主無意中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到千年后的現(xiàn)代,和戀人的再世女主發(fā)生了一段感情,這劇的情節(jié)不錯,人設(shè)也可以,如果能演,對于吳蓁蓁來說肯定是很好的選擇。
“我再問你,你覺得吳蓁蓁能不能演好?”
自然是可以的,吳蓁蓁是從龍?zhí)着郎蟻淼?,演技倒是扎扎實實的?/p>
方茴笑了笑,“說起來如今最大的障礙就是吳蓁蓁的外形問題,怎么說呢,少了些氣質(zhì),需要多上上形體課,另外帶她去做個美容,把額頭上和小胡子的碎毛發(fā)脫一脫,如果她想去咬肌的話,也可以微調(diào)一下?!?/p>
季宜已經(jīng)和吳蓁蓁商量過,吳蓁蓁也想微調(diào)一下,對于藝人來說,或多或少會做一些項目,吳蓁蓁只要微調(diào)就能很精致了。
可季宜怎么都覺得方茴過于想當(dāng)然,聽說這部劇的金主是鬱氏,這樣大的集團(tuán),方茴就算是個白富美,也不可能高過鬱氏的,但她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方茴卻笑而不語,誰說她沒有金主?她的金主說出來嚇?biāo)廊撕貌缓茫?/p>
次日,季宜帶吳蓁蓁去了趟日本,等回來時,吳蓁蓁去了咬肌,鼻子也修了一下,乍一看,面部線條看不出哪里有變化,保留原本圓臉的優(yōu)勢,卻比從前精致許多,看起來也瘦了一圈,方茴看過照片,還挺滿意的,不得不說,日本整形就是比韓國好,日本整完根本看不出來,而韓國更像是流水線作品,審美特別單一,要知道整容醫(yī)生的審美實在太重要了。
方茴這幾天跟郁文騫很少說話,她琢磨著要不要問問對方到底在想什么,這天晚上,方茴做完身體護(hù)理出來時,郁文騫正在看書,松軟的被子輕輕搭在他腿上,屋里不時傳來他翻書的聲音。
方茴直接靠在他身上,勾唇道,“三爺~~”
這幾天他的身體好了不少,臉色健康,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愈,方茴看過他的腿,郁文騫的腿原本是沒有好的希望了,但他吃了含元丹,如今已經(jīng)有了愈合的癥狀,只是時間久遠(yuǎn),如果想要他的腿加速好起來,就必須再制作一顆丹藥。
最近他們關(guān)系略顯冷淡,郁文騫有些驚訝她竟然會主動找自己說話。
郁文騫觸碰到她,沒有把她推開,反而眉頭緊蹙,原先毫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急促,“你身體怎么這么燙?”
“啊?”方茴傻眼了,燙嗎?難道是想的太污了,畢竟剛才她正想著要怎么破冰,其中一個方案就是霸王硬上弓,想想他現(xiàn)在坐輪椅要是那什么也挺有感覺得,當(dāng)人類學(xué)會利用工具創(chuàng)造條件時,一切都不成問題。
難道是她想的太污了所以渾身發(fā)燙?
她干脆將計就計趴在他身上,吸了吸鼻子,嬌聲道:
“可能是感冒了嗎?總覺得頭腦暈沉沉的?!?/p>
郁文騫摸了她的額頭,很緊張地要下床,“我去拿耳溫槍來?!?/p>
“???不用?!彼┻@么少,腿又不方便,別把他給凍到了。
方茴臉貼在他身上,弱聲說:“其實也沒什么,可能就是最近太累了,要上課還得跑學(xué)校,然后你前幾天還兇我?!?/p>
郁文騫眉頭皺的更緊,“我沒有兇你?!?/p>
她的手有些燙,緊緊箍著他,就好像怕他跑了一樣,她每每這樣毫無城府地信任依賴他,所帶來的溫度都是她想不到的,可他們不該這樣,她若是再靠近,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郁文騫想警告她,面對她蒼白的臉,又不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