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才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玩兒去吧,玩兒去吧,你們不在啊,我還省心了?!?/p>
兩個(gè)小年輕也不跟她客氣,手牽著手就出門去了。
佟婉柔是第一次在宮里過年。
賢貴人被請去參加守歲宴,佟婉柔和桂嬤嬤也一路隨行,不過內(nèi)場她們卻是進(jìn)不去的,只好守在門外,聽著殿內(nèi)舞樂齊奏,熱鬧非凡,而今年也算是萬歲爺?shù)腔?,最熱鬧的一年了。
因?yàn)閺那皩m里加起來不過四個(gè)妃嬪,如今一下子多了八個(gè),十幾個(gè)女人湊在一起,可想而知這場景是多么熱鬧的。
守歲宴上,大多都是今年剛?cè)氲男闩诒硌萁^藝,賢貴人挺著肚子,也沒人敢為難她,只需坐在那兒靜靜的吃吃東西,看看歌舞表演,也很舒適。
里頭熱火朝天,李德全也沒忘記宮外還有守著的小宮女,小太監(jiān),自己掏了腰包,讓御膳房給三十兒晚上守歲的宮人們也都上了一壺小酒兩盤子點(diǎn)心,就算是過年了。
佟婉柔沒想到自己的那份會(huì)比旁人多出這么多。
李德全親自舉著酒杯向她走來,恭恭敬敬的對她行了禮,說道:
“來年,可要夫人多多照料才是?!?/p>
佟婉柔立刻與之碰杯,笑言道:“總管您客氣,是婉柔要請您多多包涵才是。”
說話間,佟婉柔便知道,李德全這是在暗示她相公明年要做內(nèi)務(wù)府大臣這件事,想來這件事已然是板上釘釘了,否則,不會(huì)連李德全都來跟她打招呼,套近乎。
想著這一切都是因?yàn)樽约蚁喙?,佟婉柔就覺得心中十分自豪,因?yàn)椋鞘撬南喙?,她親自挑選的相公。
回到了永和宮,瑾蓉和桂嬤嬤都喝得有些暈乎,只有佟婉柔還保持著清醒。
親自伺候貴人睡下之后,正要走,卻被賢貴人拉著說了會(huì)子話,家常也扯了不少,最后,還得了賢貴人包的一封大紅包,說是壓歲錢,叫她務(wù)必收下。
佟婉柔收的心驚膽戰(zhàn),賢貴人便與她說道:“明年這宮里可就真正亂起來了,放些銀錢在身上,關(guān)鍵時(shí)候總能派上用場的?!?/p>
至此,佟婉柔才將那厚厚的一疊紅包收了下來。
三十兒守夜過了,正月初一一大早,天還未亮,佟婉柔就坐著轎子往正陽門走去。
雖然她一夜都趴在窗戶旁看煙火,幾乎沒怎么睡,但不知怎的卻絲毫都沒有睡意。
傅恒在正陽門外等她,他們侍衛(wèi)營輪著休假好幾日,所以,他前天就已經(jīng)回到府里,知道佟婉柔今日回府,便等不及親自過來接了。
富察府里也熱鬧的很。各路親友都趕在正月里前來拜年,富察府門前車水馬龍。
今年與往年不同的是,大家紛紛從大夫人瓜爾佳氏那兒出來后,都沒忘了前往側(cè)夫人李氏的院子里順道拜見一下。
從前不看好她的,如今也都接受了現(xiàn)實(shí),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都開始對李氏逢迎拍馬起來了。
佟婉柔和傅恒不愿在府里多加應(yīng)付,就提前跟李錚打了招呼,小夫妻倆就去李錚那兒住了兩日,過了兩日清凈日子,最后一日回來之后,也被李氏埋怨的不輕。
正月初六,宮里便來了圣旨,擢升御前侍衛(wèi)傅恒為內(nèi)務(wù)府大臣,代管圓明園事務(wù)。
傅恒接了旨之后,就被李榮保喊去了書房。連同六公子傅新也一同去了,父子三人在房里說了好長時(shí)間的話,管家送了兩次點(diǎn)心,五六回茶水,也沒見他們要出來。
佟婉柔和李氏在廚房里忙活了半天,回到廳里問福祿才知,傅恒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李氏正說要不要去看看的時(shí)候,福祿正值變聲期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九爺回來了?!?/p>
佟婉柔迎了出去,見傅恒的臉色有些凝重的走著,可見到她之后,就趕緊將臉上的陰霾隱了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伸手過來與佟婉柔的交握,一同走入了廳里。
“你阿瑪找你什么事兒?”傅恒聳聳肩,坐下自己倒了被茶,說道:
“能有什么事兒,無非就是要我兄弟和睦,別踩著兄弟往上爬唄?!?/p>
李氏和佟婉柔對視一眼,李氏蹙眉問道:
“什么叫踩著兄弟往上爬?合著咱們偏院的就不該比他們主院的出息?傅新那小子從小就不是東西,你們倆在一起,我還擔(dān)心他踩著你往上爬呢。誰爬得上去,誰爬不上去,這都本事,有本事讓傅新也往上爬呀。”
佟婉柔坐在傅恒身旁,勾住他的胳膊,用眼神安慰他,傅恒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唇,表示自己沒事。
李氏看著有些失落的傅恒,嘆了口氣,心道,橫豎都是她連累了孩子們。如果,她不再是側(cè)室的話……
這么想著,她更加堅(jiān)定了自己內(nèi)心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