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這可是寶貝,你怎么說拆就拆了呢?”
傅恒看了她一眼,笑道:“皇上最近也在搗鼓這西洋鐘,我去圓明園找了一個洋人的教士教了教,這不回來拆了看看?!?/p>
佟婉柔雖然心疼,但也明白相公這也算是在做正經(jīng)事,隨時隨地都要與上司保持步調(diào)一致的興趣。
傅恒拆了一會兒,見她無聊的坐在一旁,撐著下巴看著他,兩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嘟著的翹嘴唇紅潤光澤,怎么看怎么誘人。
當(dāng)即就將面前的東西收拾了,然后在下人端來的水盆里洗了洗手,這才拉著佟婉柔上街玩兒去了。
成親這么長時間,他算是摸清了小妻子的脾性,看著像是大家閨秀,其實骨子里野得很,半點都不想受拘束,她也難得從宮里出來,他也不忍心總是將她困在府里,便叫福祿準(zhǔn)備馬兒,他要帶她出去遛遛。
“小乖乖,爺現(xiàn)在帶你出去遛遛彎兒,晚上可得好好的服侍爺,知道嗎?”
傅恒不顧廳里還有伺候的下人,對佟婉柔露骨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佟婉柔嚇得滿面通紅,對四周看了兩眼,便在傅恒的肩膀上重重的敲了幾下,對于這個永遠(yuǎn)口無遮攔的相公,她可真是沒轍了。
兩只小巧的拳頭被傅恒捏在手里,搓了又搓,吃盡了豆腐,佟婉柔又羞又臊,急得直跳腳,可是手被傅恒牢牢的抓著,她又脫不開身,被逗弄的哭笑不得,最后只好求饒:
“相公,你就別欺負(fù)了??煨┏鋈グ??!?/p>
傅恒湊近她耳邊耍無賴道:“叫好哥哥,我就帶你出去?!?/p>
“……”佟婉柔咬著下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帥顏,故意唱反調(diào)般別過了腦袋,做出一副絕不屈服的模樣,卻聽傅恒又道:
“你若不叫,那……咱們就直接回房玩兒吧,好哥哥我可是等不及了……”
“你!”佟婉柔被他逼得無可奈何,羞紅著臉指著他,良久才憋出兩個字來:
“無賴! ”
傅恒對于妻子的指責(zé)很是受用,干脆就擺出一副真正無賴的樣子,佯裝要對佟婉柔上下其手的樣子。
佟婉柔嚇得雙腿一軟,快速的從傅恒的腋下鉆了出去,走到門外,對傅恒做了個鬼臉,然后不等傅恒,她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撒腿跑了。
傅恒反應(yīng)過來,趕忙追了過去,邊跑邊喊:
“小乖乖,別跑呀!你還沒叫呢!”
“……”
兩人一路追鬧到了門邊,福祿已經(jīng)將馬從馬廄里牽出,正等著他們出去。
佟婉柔一路嬌笑跑跳,不時回頭對傅恒招手道:
“來呀來呀,來追我呀!你怎么這么笨,連我都追不到呀?!?/p>
傅恒雙手叉著腰站在原地不動,看著難得開懷的小妻子在陽光下的笑顏,簡直覺得這世上沒有比這再好的日子。
佟婉柔見他不動,知道他是故意在讓她,也不客氣,當(dāng)即就轉(zhuǎn)身了,可是身子轉(zhuǎn)過去之后,就僵立當(dāng)場,一動都不敢動了。
烏氏正鐵青著臉站在門邊看著她,似乎對她先前的舉動很是不滿,凝眉冷問:
“你看看你,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嗎?放浪形骸,你的行為與坊間浪、女有何分別?”
佟婉柔被烏氏說的低下了個,傅恒見狀趕忙跑了過來,將佟婉柔護(hù)在身后,對烏氏說道:
“小婿參見岳母大……”
烏氏不等傅恒說完話,就一口將他沖的老遠(yuǎn):“誰是你岳母?我佟佳氏才沒有你這種庶子出身的女婿?!?/p>
佟婉柔從傅恒身后走出,對烏氏說道: “額娘,您怎能這樣對我的夫君說話,他是我的夫君,若不是您的女婿,那么您是否想要跟我斷絕母女關(guān)系?”
“……”
傅恒轉(zhuǎn)頭看了看佟婉柔,被她的相護(hù)之言感動,見她胸口起伏,確實是動了真怒般,不禁伸手在她后背輕拍,替她順氣。
烏氏被佟婉柔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憋了好久才對佟婉柔冷冷哼道:
“就是要斷絕母女關(guān)系,你也得替我把這件事做好了再斷!跟我上車!”
“……”
傅恒對烏氏已經(jīng)徹底無語,他從未見過烏氏這樣任性的女人,對待自己女兒像對待一個毫不相干的機械,言語間滿是高傲的不屑,永遠(yuǎn)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誰都比不過她的優(yōu)越感,似乎覺得她是他們的女王,隨便說一句話,他們就必須遵從那般。
佟婉柔深吸一口氣,對烏氏說道:
“額娘,你的事恐怕我?guī)筒涣嗣?。佟家要送女兒入宮,我無法阻擋,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會相助。我的主子是賢貴人,我永遠(yuǎn)不會幫著其他秀女去爭寵的。即使她們是我的娘家姐妹,我也絕不會幫的?!?/p>
烏氏被佟婉柔這樣強硬著態(tài)度嗆了一口后,整個人又怒了:
“臭丫頭你這是第二次對我說這種混賬話了。是不是有人教唆?從前的你絕不敢這樣跟我說話!”
烏氏說著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同樣震驚的傅恒,佟婉柔卻攔到了傅恒跟前兒,阻斷了烏氏對傅恒的恨意目光,冷靜的說道:
“從前的我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從前您雖然對我嚴(yán)苛,但始終都是為了我好,可是現(xiàn)在呢?不說上回您對我說了什么,就這回您也不該這樣對我的相公說話?!?/p>
烏氏深吸一口氣,指著佟婉柔怒聲說道:
“臭丫頭翻了天了!我倒要看看這庶 子最后能給你什么!不過是去宮里做了一個小小貴人的奴才,就把你得意的忘了本。我告訴你,之前佟家是沒有機會入宮,我才會相求于你,如今皇上開放了選秀,我佟家多的是女兒入宮,來找你不過是想給你個機會懸崖勒馬,別到時候被人踩入泥地里才爬來哀求我拉你一把。”
“……”
佟婉柔絕望的嘆了口氣,暗嘆額娘的天真與執(zhí)迷不悟。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她,傅恒將她抱在懷里,對烏氏冷然抬了抬手,逐客的意思十分明了。
烏氏揚起了她高傲的頭,掀過衣擺就走下了石階,坐上佟家的翡翠馬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