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柔走過去,賢貴人便對她指著跪著的宮婢,說道:
“你來的正好。這個宮婢竟敢對本宮下毒?!?/p>
佟婉柔目光一轉,在桂嬤嬤的帶領下,來到了那盅有毒的百合湯前,旁邊放著一根銀針,銀針尖上漆黑一片。
她拿著銀針對那哭啼的宮婢問道:“音緣,這是怎么回事???”
這宮婢就是那個在東苑犯了錯,被賢貴人領會西苑的音緣,先前佟婉柔在小廚房里也跟她說過話。
音緣哭的眼睛都紅了,不住搖頭,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我真的沒有下毒啊?!?/p>
話音剛落,就被一旁的桂嬤嬤賞了一個大嘴巴子,說道:
“你沒有下毒,這盅百合湯從頭到尾都是由你經手,你不下毒誰會害你?”
音緣急得臉都褪了色,跪在地上爬到了賢貴人跟前兒,抱著賢貴人的腳踝說道:
“貴人明察,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奴婢沒有下毒,奴婢絕無害您之心啊。”
佟婉柔將音緣從賢貴人身前拉開,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了太監(jiān)的高聲吟唱:
“皇上駕到--”
那宮婢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全體對萬歲爺請安,賢貴人也從主位上站起,將位置讓給了皇上,萬歲爺一來就大聲喝斥起來:
“還真是要翻了天不成!堂堂貴人竟有人膽敢毒害,后宮出了這種丑事,把那賤婢給朕帶過來!”
龍顏大怒,李德全趕忙揮動著拂塵叫人將那哭泣的宮婢押了上來,還未開聲,那宮婢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浮木般,大聲喊叫求饒:
“萬歲爺饒命!奴婢真的沒有下毒啊,奴婢敢對天發(fā)誓,如果那盅里的毒是奴婢下的,奴婢就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凄厲的喊叫讓皇上眉頭一蹙,對李德全抬了抬手,只見李德全就親身上陣,來到那宮婢面前,左右開弓,啪啪就給打了十幾個耳刮子。
“你個不知死活的賤東西,竟敢驚擾圣駕!”
音緣被打的頭都懵了,當即縮了回去不敢再說話。
皇上對賢貴人問道:“你說是她下毒,可有證據?”
賢貴人看了一眼佟婉柔,只見后者從容的跪到駕前,埋頭穩(wěn)重的敘述起來:
“啟稟皇上,此宮婢的惡性幷非只有下毒這一項,今日西苑中出現毒蛇九條,正是貴人在花園賞花時無端竄出的,奴婢去調查之后,發(fā)現這些毒蛇是由一個戲班帶入宮中的,戲班受邀入宮,其中有一項表演就是控蛇,不多不少,正好九條,而在事發(fā)之后,那戲班中的蛇也確實沒了蹤跡,然后,奴婢便在西苑四周尋了一圈,尋得了這只蛇袋,袋口繩結上留有女人的胭脂,定是慌忙間用牙齒扯開袋口留下。”
佟婉柔說著,便將那只蛇袋呈給了李德全,音緣看著那蛇袋,頓時面如死灰,就連哭泣都不敢哭泣了,神色忽然間就慌亂起來。
李德全檢查過蛇袋,對皇上點了點頭,證實袋口確實有殘留的胭脂,然后,又對佟婉柔問道:
“可是,這宮里多的是擦胭脂的宮婢,如何能斷定就是她呢?”
佟婉柔像是早猜到李德全要這樣問,從容不迫的又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只小珍珠耳墜子,看著極其普通,說道:
“這也是在發(fā)現蛇袋的地方發(fā)現的,這珍珠耳墜子本是一對,還有一只在什么地方,總管大人一搜便知?!?/p>
聽佟婉柔說了這些,李德全便將目光瞥向那宮婢,一番對視之后,只見那宮婢就嚇得瘋狂磕起頭來,梆梆作響的同時,額頭很快就磕破了,流出血來,看著十分滲人。
“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求萬歲爺開恩,求貴人開恩。奴婢知錯了!”
音緣的這份陳述直接就證實了自己的罪名,萬歲難得大怒:“行兇宮廷,謀害貴人,你膽子倒是不??!來人吶,拖出去砍了!”
音緣瞪大了雙眼,掙脫了身后的牽制,爬著走到了皇上和賢貴人跟前,恐懼填滿了她的心,泣不成聲哭叫道:
“求皇上恕罪,求,求貴人恕罪,奴婢,奴婢也不想的,奴婢是受人指使,受人指使的。求皇上恕罪啊?!?/p>
皇上威嚴的指著她怒道:
“你說。誰指使你來謀害貴人的!”
音緣顫抖著收住了身子,慌亂的看了看四周,最終在被殺頭的恐懼中,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