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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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支了人去尋劉念,可他此番出巡是為微服,而天下又如此之大,到底什么時候能尋得到人,還真是說不準。
越四同劉念這事就擱置起來了。
秋期暑熱一過,天氣一日日涼了起來。
劉彤的婚期也近了。
侄女都要成親了,可叔叔還未娶老婆,實在是說不過去。
于是大齡剩男劉諍開始被太后領著一干宗族里的老太妃們催婚。
劉諍真真是苦不堪言。
自他母妃逝去之后,他便打著為母親守孝的名號,一連五六年不提自己婚事。
反正在封地里頭,天高皇帝遠的,他劉諍最大,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眼下為了雍親王叛亂一事回了京,又被衛(wèi)昭絆住了腳……劉諍真是去也不舍留也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每天都想要跳樓一萬遍。
皇后原本還真以為劉諍意屬衛(wèi)相府初生的小小姐,可心思細膩如她,還是察覺到了劉諍喜歡的不是那個小小女孩兒,而是那女孩的小姑……
這還得了!衛(wèi)三小姐可是皇后表姐家侄兒的未來兒媳婦,怎么還好讓劉諍奪愛?!
想明白其中關竅的皇后毫不猶豫地加入了太后催婚大軍之中去,還讓母家的兩位表姐越夫人謝夫人給劉諍相看京中貴女。
事關越慎言婚姻大事,兩位夫人真是兵貴神速,一天能尋到三四個貴女給劉諍做參考,牽橋搭線得不亦樂乎。
被皇嫂按著去赴相親宴的劉諍真是忙得焦頭爛額,又不能推辭,日子過得十分鬧心。
這日又從一個相親宴逃出來,劉諍回想屏風之后那些小姐們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眼神,不由得頭皮一陣發(fā)麻。
小廝前來問劉諍是要去王府呢還是去衛(wèi)相府時,劉諍才說出個“衛(wèi)”字,又想了想,道:“還是去威武將軍府罷?!?/p>
識時務者為俊杰,還是同阿好認個慫,說不再覬覦他媳婦兒了,讓他娘親他姨他表姨消停消停吧!他劉諍實在是吃不消了??!
先不管以后如何反悔了,此事如同救火,先挨過去了再說罷!
去往威武將軍府的路上,劉諍揉著脹痛的太陽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京中這些名門子弟也太能生了!怎么就這么多小姐給他相看的呢?!一連相了七八日都相不完!太可怕!
劉諍正納悶著,威武將軍府到了。
門房一聽是陳郡王大駕,不由得一臉為難。
大少爺說過,只要是陳郡王來訪,無論他在不在家,均稱不在就是。
可是陳郡王是為君,他們這些做小的哪里敢欺騙他老人家?!
就在門房犯愁的時候,劉諍的隨從怒喝了一聲:“發(fā)什么呆呢!王爺來了也不速速接駕?!”
坐在馬車里的劉諍用手中折扇挑了車窗上的簾子,望著那杵在門口憂傷的門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你們家大少爺說了,只要是本王來,一律說他不在的?呵呵,本王也不為難你,本王自己進去等著就是了?!?/p>
說著,劉諍十分自覺地下了馬車,大搖大擺地進了越府。
因為來人身份尊貴,門房不敢攔著,只能火燒火燎地著人去問家中夫人的意思。
一聽是劉諍不請自來,越夫人只微微蹙眉,暗道了一句“看來是相親相得還不夠”,隨后便吩咐家里人好生招待著。
“那……要不要告知大少爺?”
問意思那人怯生生地問了自家夫人一句。
越夫人朝著越慎言的院子方向望了一眼,淡然道:“你只管告訴他就是了,他愿不愿意見,是他自個兒的事?!?/p>
————
劉諍在越府上十分地不客氣,只當是在自己王府里,挑剔這個挑剔那個的,將伺候他的人折騰得夠嗆。
越家下人是得了夫人的令,畢恭畢敬地服侍著陳郡王,就算他想要天上的月亮,這會子都打算著想個法子給他弄下來。
劉諍這般頤指氣使地在威武將軍府折騰了半日,越慎言終于姍姍來遲。
劉諍直接免了越慎言的禮,對他道:“你也不必解釋,我知道你不樂意見我?!?/p>
越慎言并未推辭說非也,坦坦蕩蕩道:“王爺如此有自知之明,實乃國之大幸?!?/p>
劉諍也不氣惱越慎言這樣說,只泰然承認了:“沒錯,本王就是這般仗勢欺人之人?!?/p>
說著,劉諍對著越慎言和顏悅色一笑:“阿好果真是本王知己。”
越慎言懶得同劉諍扯皮,在他近旁的椅子上坐下,開口便問:“王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劉諍往左右兩邊各瞧了一眼,然后對著越慎言含蓄地微笑。
越慎言知其意,命屋里伺候著的人都退下。
得了清凈,劉諍終于湊到越慎言近旁,壓低了聲音對他說:“能不能讓你娘親同你兩個姨通融一下別給我找老婆了?這么頻繁的相親活動,我吃不消?!?/p>
越慎言只裝不明白劉諍的意思:“王爺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得云里霧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