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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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衛(wèi)昭才知道昨夜京中也不安寧。

雖說一早皇上已經(jīng)下命戒嚴，但是也擋不住雍親王府私軍作亂。

還有些人膽大妄為，渾水摸魚，四下打家劫舍。

不過，越家二公子在天還未黑時就領了一隊越家親兵前來謝衛(wèi)二家護衛(wèi)，是以京中雖亂，衛(wèi)家這一夜倒也平安度過了。

又過了幾日，雍親王府上下等人的判決下來了。

雍親王五馬分尸，首級懸掛于城門外，以警示世人。

府上男丁全部斬首，女眷盡數(shù)充軍，朝廷沒收其所有家產奴仆。

叛亂已定，接下來就是論功行賞之時。

萬事都好說，就是這個潯陽鄉(xiāng)君不好定奪。

她是救太后公主于險中，宮中奔馬這等小錯也可以寬恕，就是這帶著有毒利器進宮一事……著實不知道該如何評判才好。

雖然大周朝并沒有具體條令說女眷不許帶兵器入宮，但是衛(wèi)昭這樁不是如若輕巧揭過去了，只怕以后大家爭相效仿，讓圖謀不軌之人有可乘之機。

于是，朝臣們就衛(wèi)昭的賞罰之事又吵了個天翻地覆。

有說她功大于過主賞的，也有說她功雖大然錯亦不小功過相抵不賞不罰的。更有甚者，說她攜利器入宮是別有居心當懲戒以示眾人。

無論別人就自己女兒的對錯吵成什么樣子，衛(wèi)相自氣定神閑，那樣子就像衛(wèi)昭是隔壁家的熊孩子一樣。

皇上一言不發(fā)，只冷眼看著大家伙吵完，結論也未下，便讓散朝了。

皇上下朝回到勤政殿，陳郡王劉諍已經(jīng)在偏殿候著了。

看到劉諍，皇上直接免了他的禮，然后沖他招招手：“你過來陪朕用早膳?！?/p>

宮女太監(jiān)們擺上了早飯，劉諍待皇上坐下后，方才撩袍子坐下。

“你說吧，找過來有什么事？”

皇上拿了湯碗喝湯，直接去問劉諍來意。

劉諍坦然回答：“朝堂上的爭議臣弟都聽說了。臣弟此番來，是為衛(wèi)三小姐正名——她手中的袖箭，是我贈與并讓她在入宮的時候戴上的，以保護太后和公主。若這算是一樁錯，要罰也應當罰我?！?/p>

皇上輕飄飄瞧了劉諍一眼，說：“此事朕心中自有主意?！?/p>

劉諍趕緊豎起耳朵，緊張兮兮地問：“皇兄是個什么意思？”

皇上也不急著回答，夾了一筷子小菜慢條斯理地吃了，才在劉諍望眼欲穿的期盼之中開口道：“潯陽鄉(xiāng)君當賞。朕不僅要賞，還要大賞?！?/p>

說著皇上頓了一頓，又道：“皇后對她也是贊賞不已，還說要認她作義女，封她當郡主。”

“這可萬萬使不得！”

劉諍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

“哦？如何使不得？”

劉諍陪著笑臉，對皇上說：“臣弟……對這個衛(wèi)三小姐有意……若是皇后認了她作義女，那么豈不就成了臣弟的侄女？還請皇上為了臣弟的將來，回絕皇后娘娘的好意……”

解釋完劉諍又連聲說：“但是封郡主是一定要的！一定要的！”

皇上剜了劉諍一眼：“別以為朕看不穿你肚里那點兒壞水！你打小和越家的越慎言不對付，事事都被他壓著一頭，結下的梁子不知幾何。本以為你離了京你倆的恩怨就這般了結了，誰知道現(xiàn)在你回來了，又要打他媳婦的主意！”

劉諍聞言擱了筷子起身長揖：“皇兄明鑒！臣弟一早確實只是想要瞧瞧這個混蛋越慎言中意的小姐是什么模樣兒，可不知怎么地，就上了心了……還請皇兄成全了臣弟這回！”

“他們兩個都定了親了，你還想怎么的？可別指望朕幫你！”

“不不不，此事無須皇兄出手。”劉諍成竹在胸躊躇滿志，“臣弟自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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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們吵吵鬧鬧地爭辯了兩日，皇上終于發(fā)話了。

潯陽鄉(xiāng)君的袖箭是陳郡王讓帶進宮的，為的就是保護太后公主，并非居心叵測。

為表彰潯陽鄉(xiāng)君救太后公主于水火之事，特加封她為縣主，保留封邑潯陽。

并有賞賜無數(shù)，以作嘉獎。

聽到衛(wèi)昭的新位份，劉諍想不明白，又跑去找皇上了。

“皇兄不是說要封她作郡主么？怎么只賞了個縣主？！”

彼時皇上正在批折子，聽到劉諍這發(fā)問眼睛都不抬一下：“郡主非皇親不可為。你不讓皇后認她做義女，那她也高攀不上郡主這封號?！?/p>

劉諍被皇上這話堵住了。

久久不聞劉諍回應，皇上一抬頭，就看到他一臉吃癟地站在案下，不由得一哂：“越慎言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了。你不是要挖他墻角嗎，趁著他不在還不快去？再在朕這兒拖拖拉拉地，黃花菜都涼了。”

聽到越慎言的消息，劉諍眉毛一跳：“他什么時候到？”

皇上停了筆，算了算日子，答：“約莫還有五日便到了……待他回來，你倆倒可以好好地敘敘舊?！?/p>

無暇顧及皇上的揶揄語氣，劉諍對著他一拜，忙道：“那臣弟先行告退，回頭再來與皇兄說話！”

說完得了皇上的同意，劉諍一甩袍子，大步流星地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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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休沐日。

衛(wèi)相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