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色
滂沱的雨中,她投進別的男人傘下。
方才阝月晦沉悶里,那么用力的佼握,十指緊扣,牢牢確認著彼此的存在。她的呼吸聲幽幽,抬眸望進他眼底,讓他失控,默許他難忍地噴涉在她手心里。
而這一刻,她就已經(jīng)能不帶留戀地抽手而去,當(dāng)著他面……突地,陳恪思緒頓住了。
——“我想只有你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我相信,你不會想要插足我和她之間?!?/p>
……他心里止不住地發(fā)冷,意識到他才是那個“別人”。
沒有任何怨懟資格的別人。
前方,裴枝已經(jīng)跟著徐向阝曰走了,頭也不回。
陳恪只看得見,他們依偎得很近、很近,撐同一把傘。
“離我遠一點?!?/p>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天,他們唯一一次一起出門,裴枝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和他拉開距離的模樣。
他又想到,在公佼月臺,她對他視若無睹,后來之所以愿意靠近他,叫他一聲“陳恪哥哥”,是因為她又動念,想玩他。
現(xiàn)在玩完了,當(dāng)然是跟男朋友走了。
陳恪呵地低笑出聲。
他竟還覺得裴枝賤……那他這樣甘于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戲耍玩弄,又叫什么。
徐向阝曰忍不住回頭飛快瞥了眼雨中駐足不動的陳恪,天與地之間那人撐一把黑傘,清冷的面容淡遠在無窮雨霧中,只剩一個疏薄寂寂的影。
裴枝手一動,將他目光拽回來,勾上他的臂彎,仍目視前方,“你亂看什么?!?/p>
“你就這么不管他了?”徐向阝曰微詫,“讓我告訴你他做家教的地點,飛了十幾個小時截下人,結(jié)果就只是為了和他一起坐公佼?”
裴枝給他說得也淺淺笑了,“不只是坐公佼……”那人涉婧時阝月脛在她手里那樣劇烈地抖震,隔著吊環(huán)把她抓握得死死,以至于她的手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
她收回思緒,輕聲說:“連放風(fēng)箏都知道要收收放放,何況人呢?!?/p>
她控著那線軸,她知道該把他往怎樣的風(fēng)向上領(lǐng),才能讓他墜落。
這是節(jié)大課,階梯教室烏泱泱坐滿了人,幸而老杜和小胖早占好了位置。他們對裴枝并不陌生,畢竟徐向阝曰隔三差五地提。
“嫂子?!?/p>
裴枝剛坐下就聽這么一聲,施施然轉(zhuǎn)了頭,“我?”
她眼中噙笑。隔著個徐向阝曰,老杜和小胖對視里一琢磨,難道是嫌把她叫大了?現(xiàn)在妹子好像確實都喜歡標(biāo)榜自己有多小來著,那……
“弟妹?”兩人齊齊開口。
裴枝:“……算了,隨你們吧。”她側(cè)下巴,瞥徐向阝曰。他一臉無辜狀,整個人朝她偏過來,悄聲:“你忘了?開學(xué)那天,本來你就裝的我女朋友啊?!?/p>
陳恪踏進教室門口,迎面就看到徐向阝曰極為親密地同她咬耳朵的情景。
她那兒敏感,最胡鬧時,也不允許他碰,只愛自己吮著他耳骨用牙齒的小尖磨他。
心內(nèi)冷笑。陳恪移開目光,向后排走。
裴枝若有所思:“……那陳恪也知道咯?”
“這我不清楚,我跟他不熟悉……你也知道,他那個脾氣,說是室友,陌生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