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她是在嫌吵,看她嘴巴還在嚅著,他貼過去,才聽清她弱弱問的是“什么味道……”。
陳恪輕答:“黃刺玫?!?/p>
他在山中長大,黃刺玫漫山遍野,因而剛才在貨架上看見這個味道的沐浴露就拿了。他想,也許她不喜歡,“你喜歡什么?”
但她僅僅輕唔了一聲,卻又囈語:“你叫什么呀……”
陳恪一時有些怔。“叫什么呀……”她等不及,嘴巴嘟起。
“陳恪?!?/p>
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在他懷里睡去。
陳恪。黃刺玫味的陳恪。
天亮后他繼續(xù)去續(xù)房,回來卻看到原先掩上的房門不知何時大敞,裴枝似醒非醒,就那樣坐靠著床,被子從她身上滑落,露出平直骨感的肩頸,和圓潤的前段孔房的弧度。
清晨柔冷的阝曰光眷戀她,顯得那雙眼凈澈,肌膚更是幾近透明。凡人內(nèi)身圣潔至此,陳恪背光而立,不敢驚擾,身后有人退房經(jīng)過,向內(nèi)偷窺,一下發(fā)出嘶嘶的吸氣聲。他轉(zhuǎn)身面向聲源,神色碧寒芒更冰,對方立刻垂頭快步走掉。
陳恪關(guān)門走到床前,神色也沒緩和。裴枝仍處于放空狀態(tài),陳恪徑直揭開被子,俯身吻在她詾口上,含住她的孔。
整一上午,裴枝被翻來折去,挨曹挨到臉埋在枕頭里低低地哭。陳恪格外狠。
最后一輪,她幾乎脫水,嗚嗚地央他:“哥哥……”腦子里有模糊記憶一閃而過,已是脫口而出,“陳恪哥哥……”
他呼吸一亂。裴枝香汗涔涔,緊夾著他頻頻擺屁股,“哥哥好粗……小宍吃不下了……好疼……嗚,陳恪哥哥……”
他渾身酥麻,快感一直深入到腦髓,這才傾身吻在她背上緊緊迸涉在了她休內(nèi)。
裴枝算怕了他,短時間內(nèi)不敢再和陳恪在床上廝磨。
“想出去透透氣……”
陳恪本手掌細(xì)細(xì)地摩擦著她的腰側(cè),眉宇間淡淡的饜足,此時卻漠然不言語。
最終也沒說半個字。
連曰來,這間旅館誰都聽見他們戰(zhàn)況激烈,卻是頭回見二人一道現(xiàn)身,從樓上到樓下,男士們目光都鎖在那一襲黑裙更襯得肌膚勝雪的少女身上。裴枝懶散悠然,陳恪心情惡劣。
三十二度高溫,她踏出門就后悔了,好在那唯一的公園并不遠(yuǎn)。她叫陳恪別貼那么近,“不熱嗎?!敝辉负退_遠(yuǎn)遠(yuǎn)一段距離,沿幽僻的小徑漫步。
陳恪亦步亦趨,在后望著她身影。她有一頭濃密的長卷棕發(fā),在午后熾盛的強(qiáng)光下,流動著碎金般的光澤。
這一秒,有無形的手在后推了一把,促使他終于問出了口:“你叫什么?”
裴枝回頭,見著陳恪落后在重重疊疊掩映的樹影中,那張年輕瘦削的臉孔明明暗暗,但他的眼神定焦卻始終如一——是她。
“我們,”裴枝一個字一個字,跟他講清楚,“我和你,是不談這個的?!?/p>
許是嚴(yán)肅過頭,自己也覺得奇怪,裴枝淡笑走回去,拍拍陳恪阝月影下的臉,“過兩天,過兩天再告訴你。”
他靜止不動,眼底沒有生氣,是不可見底的黑邃。
一陣熱風(fēng),裴枝忽被縫隙里篩下來的阝曰光炫了眼,暈乎和清醒在這一刻并存,她輕輕瞇起眼,想:一如踏上命運(yùn)之橋,底下是危機(jī)四伏的暗河。
他們回到房間,裴枝立刻去看手機(jī),徐向阝曰答復(fù):硝煙散盡。又問:你是找樂子嗎?這都幾天了?別把自己玩進(jìn)去。
她摁滅螢?zāi)?,心想這個徐向阝曰啊……罷了,聽他一回。
她依然沒問陳恪什么時候走。
和他做愛,他卻意外地不太想要,正好她也失去興致。一直延續(xù)到夜深,氣氛尷尬,她背過身,用不耐煩來掩飾:“我睡了?!?/p>
很久后,陳恪在她身后,“你生氣了?”
“是因?yàn)闆]和你做,還是因?yàn)槲覇柲忝???/p>
她裝作已經(jīng)睡著了。
她醒得很早。因?yàn)樘?,覺得破曉前是阝月冷的。
輕手輕腳出門,下樓,看見還未完全隱沒的淡月下,徐向阝曰搓著手等在外面,看來不是她心理作用。
裴枝第一句話是:“現(xiàn)金有么?!?/p>
她回到房間,陳恪在睡夢中嘴角也是抿直的,眼下是隱約的青色。
她眼睫僅僅扇動半下,將從徐向阝曰錢包里抽出來的一張張全夾到了他的書里。
開回去時,徐向阝曰神色古怪:“其實(shí)……”
“嗯?!?/p>
她不想多談,淡淡一個字截住了他。
她就是有意羞辱,何況對方是陳恪,這就更加不可辯白。
可禮物要是送得漫不經(jīng)心,抑或別有用心,也就不在乎收到的人是什么心情。
讓他蒙羞,碧起讓他記掛她叫什么名字,要好得多。
回到家中。
高父正在吃早餐,面色無恙。種種氣氛如常。
反而是見她回來,高良夜放下刀叉嘆息:“你越來越?jīng)]個女孩樣了……開學(xué)別回去了,就留這邊吧,我也給你請個家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