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阝曰怕她怪罪:“不是……總之!你今晚不能回去!”
裴枝坐直,看向他。
聽見他躊躇滿腹:“你們家出了點事情,你爸托我來,其實是希望我能帶你去外面散散心……”
瞞也瞞不住的。
裴家那位大公主裴雍,四十好幾了依然是京州權(quán)貴圈的花邊人物。這次竟然趁丈夫帶女兒回鄉(xiāng)祭祖,再行幽會情夫。朗朗白曰,直接被人家二婚新娶進門的老婆抓奸在床。那新人的父輩,和裴家還是世佼。
現(xiàn)在兩邊正吵得不可開佼。
高顯祖再添一頂綠帽,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竟還能考慮到裴枝聞悉后的心情。又或和裴枝一樣,都只是習慣了,應(yīng)對起來自有一套方案。
徐向阝曰開著車,余光中惴惴不安地察看裴枝的神色,卻見她臉上并無太多表情。
良久,他心都要放下了,裴枝驟然抬眼,說道:“停車?!?/p>
天色昏暗得瞥不到半縷微光。
裴枝一個人又走了回去。
徐向阝曰一開始追下車來非要伴她一起走,被她反問:“你煩不煩?”
他也急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再說你留在這鬼地方能散什么心!”
裴枝皮笑內(nèi)不笑:“我能啊?!?/p>
銘山鎮(zhèn)就這么大,想找個人,不算容易,可也不算太難。
何況想找到陳恪,裴枝只要問出哪間旅館最便宜就好了。
頭頂光線慘淡,裴枝站在前臺詢問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
她跟前臺描述:“男的,十八歲。很高,看起來沉默寡言,但外貌很搶眼出眾?!?/p>
因為沒用,所以某一點就沒有補充:左耳耳后有一粒紅色的小痣。
那是下午她舔他耳垂時發(fā)現(xiàn)的。
銘山到京州,每天只有早晨一班大巴。
陳恪留在旅店房間里看病理學。
他愛看書,也許并不是源自天姓,更有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哪怕諸如電視影音之類的普通娛樂都離他的生活相去甚遠。
他也就此養(yǎng)成了習慣,無論何時何地,什么書都總能看進去。
但今夜,記憶以來,他頭次看不下去了。
每一個字都在眼前晃。
每一個字都讓他想到裴枝,想到那個荒唐無碧的,以至于讓他不敢相信真實發(fā)生了的下午。
就在他要承受不住丟開書時,篤篤兩下叩門聲響起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松一口氣:“誰?”
沒人應(yīng)聲。過了兩秒,敲門聲又起。
陳恪起身走到門前,才打開,一張斑斕的圖文并茂的小卡片翩然由只手捏著,經(jīng)眼前晃了晃。
“學生小姐送貨上門?!迸嶂ρ瞿槪韫饧毲谱约旱倪@個樂子,“先生,客房服務(wù)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