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繞過三人,要朝前走。
孫語蘭一愣,她先前就錯過孫名宵,現(xiàn)在怎么能再錯過趙宜安?況且只要和她待著,遲早也能見到陛下。
如此,孫語蘭又忙忙貼上去:“姑娘要去哪兒?我們才來養(yǎng)心殿,不如姑娘帶我們四處走走。”
她一上來,應(yīng)秋就立刻將她格開:“孫姑娘小心些,碰了我們姑娘,那可不是你能擔(dān)得起的?!?/p>
孫語蘭被擋得往后退了幾步,還是孫妙竹抱住了她。
孫妙竹神色擔(dān)憂:“可有事?”
孫語蘭瞪她一眼。
沒眼色的東西,在趙姑娘面前說這話,倒像是要怪罪趙姑娘似的。
又甜甜一笑:“這位姐姐同我玩呢,怎么會有事?”
說著仍跟了上去。
孫語蘭想同趙宜安說說話,但應(yīng)秋如護鶏仔的老母鶏似的,一點也不讓她靠近。孫語蘭沒法,只好隔了一段距離,遠(yuǎn)遠(yuǎn)兒看著趙宜安。
她穿的裙子可真好看,頭上的珠翠也遠(yuǎn)比自己的精致。
孫語蘭又是艷羨又是嫉恨,不知不覺,就跟著一行人到了配殿門口。
金公公叫人去開了門,攏了炭盆,將趙宜安請進去坐著,又奉上熱茶點心。
孫語蘭三人也得了座。
延月將趙宜安手里的手爐拿過去,換了新的炭,又遞給她。
趙宜安看著窗外積雪,忽道:“我想去御花園看雪。”
這里白茫茫一片,沒什么趣味。
延月忙擺手:“不可不可,姑娘身子要緊,還是等陛下回來?!?/p>
趙宜安便有些失落。
孫語蘭見了,轉(zhuǎn)念一想,笑著說:“以前在家的時候,難得下雪。若有雪天,民女便常和弟弟妹妹一起,出去堆雪球,打雪仗。還有那些雕的冰燈,晶瑩剔透,真是美極。”
延月止了她的話:“姑娘身份尊貴,豈能做這些事?”
趙宜安卻問:“哪里有冰燈?”
孫語蘭一喜:“這會兒不知去哪里找,不過,姑娘瞧她--”
她拉住邊上孫妙竹的手,親熱道:“她家里就是做燈籠的,想必做一個冰燈,也是小事一樁?!?/p>
忽然被提及,孫妙竹嚇了一跳。
她連忙賠笑道:“民女家里做的是紙燈籠,哪里能做冰燈這種精巧的玩意兒?讓姑娘白高興了。”
說完話,又偷偷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趙宜安果然又失落。
金公公見此,便道:“一會兒老奴遣人去問問,以前冬天過節(jié),宮里也有這個的。若有,等做好了,替姑娘送來?!?/p>
聽見他的話,趙宜安面色愉悅:“好?!?/p>
這事就算過去,幾人又在殿內(nèi)待了一會兒,延月就勸趙宜安,該回去了。
雖然沒看盡興,但有了冰燈的期盼,趙宜安倒是很容易就應(yīng)了。
伺候的人跟著行動起來,只是走到門前,趙宜安忽然摀住嘴,似乎要吐。
身邊的宮女忙圍上去,在后面的三人,只有孫語蘭時時刻刻注意著趙宜安的動靜,所以也只有她看見這一幕。
趙姑娘這是,有喜了?
宛如一個霹靂,孫語蘭霎時就待在原地。
是了是了,怪不得她的宮女說,碰了她不是她們能擔(dān)得起的責(zé)任。也怪不得她們連御花園也不敢讓她去,非要等陛下來做決定。
趙宜安要是身懷有孕,她的宮女怎么敢擅自讓她出這養(yǎng)心殿?
一樁樁一件件全都串聯(lián)起來,孫語蘭一時間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喜的是,若真有孕,那可是她們的機會了。憂的是,就算如此,陛下似乎仍貪戀著她。
孫語蘭想了這許多,跟在后面的孫妙竹奇怪,柔聲問道:“語蘭,怎么不走了?”
她一出聲,孫語蘭便回了神,只道:“走了,這就走了?!?/p>
還得回去好好思量思量。
剩下孫妙竹疑惑,怎么一向急躁的孫語蘭,這會兒卻忽然不計較了?
等趙陸回來,正巧碰上出暖閣的李太醫(yī)。
“怎么了?”趙陸問。
金公公在里面聽見聲兒,忙出來伺候。
李太醫(yī)便躬身,回道:“是趙姑娘。中午吃的東西或有些膩,積住了覺得惡心。臣已開了方子,喝了藥就好了?!?/p>
趙陸點頭:“送李太醫(yī)出去?!?/p>
“是?!?/p>
脫了斗篷進暖閣,趙陸一眼就瞧見趙宜安趴在小桌上,神色懨懨。
“這是吃了什么好東西?”
趙宜安抬起頭,看見是他,又趴了回去:“火腿燉肘子?!?/p>
趙陸便記起,中午時,趙宜安確實吃了許多。
他問邊上侍立的應(yīng)秋:“藥可煎上了?”
應(yīng)秋回是。
趙陸點頭:“這就好。”
說完這些,趙陸也上了通炕歪著,見趙宜安悶悶不樂的樣子,忽問她:“你怎么不回你的臻祥館?來我的暖閣做什么?”
趙宜安仍舊懨懨:“等你回來。”
原本只是想打趣,趙宜安這么回,倒是趙陸沒話說了。
一時間沒了聲音。
又過了一陣,趙宜安起身:“我留在養(yǎng)心殿,她們也留在養(yǎng)心殿么?”
上一回說起冊封,趙宜安忘記問這一句了。
趙陸一怔:“自然只有你?!?/p>
趙宜安便心滿意足,繼續(xù)趴了回去。